但是呂晴晴這么一下一下地喊個不停,自己若是不出面,叫下人瞧見了,怕是會寒了心,自己多年豎立起來的高大形象,怕是要染上污點。
想到這些,呂業不得不慢吞吞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后又拖著腳步,緩緩地往院子外走。
他一邊走,還一邊裝作身子搖搖晃晃,似大病初愈的模樣。
走到院子里,呂業眼神不動聲色地輕飄飄地落在門外管家身上。
只一眼,管家就心領神會,小跑著來到呂業的身邊,一把就攙扶著呂業,還急切道“老爺,你身子才剛好,怎么就下地了?大夫說了,還得臥床一段時日,不能見風的?!?
管家臉上寫滿了擔憂,但是眼底確閃爍著不齒和鄙夷,只是這情緒隱匿得極好,若是被呂業發現了,那他下來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呂業對管家的表現還算滿意,他輕輕咳嗽了幾聲,然后腳下還加快了速度,往呂晴晴跪著的地方走了過去。
“府上出事,你、你怎么不告訴我……”呂業似呼吸不暢,喘著粗氣責備管家。
管家默默地在心底咒罵腹誹了幾句,但是面上,還是只能帶著自責道“老爺,你自己身子都不好,小的不想來叨擾你……”
呂業似無力,又似想責備卻說不出口,只能輕輕地瞪了管家一眼,然后不再多說,只是催促著他扶著自己快走過去。
“好不容易”來到了呂晴晴的面前,呂業想要蹲下去,將自己這女兒給扶起來。
奈何他的身子“受不住”,管家不得不將呂業想做的一起,全部做好。
在面對自己父親的時候,呂晴晴還是很恭敬的,雖然對這個父親,她也并沒有多少好感。都說孩子是最敏感的,呂晴晴從小就知道,呂業不喜歡自己。
但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呂晴晴也并不怨恨呂業,只是不親近而已。
“爹,”呂晴晴瞧見呂業身子如此,心里還是有些擔憂,心生愧疚,“女兒不孝,擾了父親靜養。”
“晴晴,你是對的,要不是你過來,爹還不知道府上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眳螛I聲音有些急促,似乎是真的覺得事關重大,在憂心了。
“爹,現在府上好多下人都上吐下瀉,就連母親也腹誹了整整半日了,大夫看過了,說是霍亂……”呂晴晴說到后面,呼吸急促,聲音微顫,淚眼婆娑。
她年齡也不大,遇到這種事情,是真的手足無措了。
“晴晴,你別急,”呂業整張臉,都帶著“慈父”的面容,安撫道,“霍亂一事可大可小,雖然大夫看過了,但是也不一定就是霍亂……”
對于呂業這模棱兩可的安撫,呂晴晴并不吃這一套。
她只道“爹,你就別安慰我了,我們該怎么辦?要救救母親啊!”
呂晴晴著急,也忘記什么禮數,一把就抓住了呂業的手。
呂業只覺得心頭煩悶,被這討厭的女兒糾纏,條件反射地就甩開了呂晴晴的手。
呂業是個成年男子,就算呂晴晴身材再魁梧,但是呂業還是將她的手給甩開了。
呂晴晴微愣,瞧著呂業的眼神,隱約透出一點探究。
父親真的是大病初愈嗎?為何他的手心也是炙熱的,而且剛才甩開自己的力氣,并不像是他表現出的那樣虛弱無力。
呂晴晴還是個年輕女子,心思不重,所以臉上的猜忌完全沒有隱藏。
呂業一瞧,心道壞了,趕緊又猛烈地咳嗽了幾聲,本來還紅潤的臉,因為咳嗽變得紅得發黑,瞧著真是有些滲人了。
呂晴晴見狀,收起了先前那亂七八糟的想法,她怎么能懷疑自己的父親呢?
她剛才居然還質疑父親是不是在裝病,真是太不應該了,想到這些,呂晴晴就覺得十分內疚。
“爹,”呂晴晴的語氣一下就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