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筠怡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yīng)了。
君澤憶再次深深地盯著蘇筠怡的臉看了一眼,然后收回了視線。
地洞里出現(xiàn)的那些糧食,雖然輪回宮之人傳信過來,說是無意之中發(fā)現(xiàn)的,可是聯(lián)想到張大娘拜托自己畫的那仙女畫像,君澤憶總覺得,這個佚名神醫(yī),有些問題。
蘇筠怡自然注意到了君澤憶的視線,只是她并未表現(xiàn)出來,默默地走到茶桌前,也坐下了。
“今日過來,本王是想告訴神醫(yī),今日晌午后,我們就啟程回伏龍鎮(zhèn)。”君澤憶臉上的表情淡淡的,聲音也柔柔的,聽不出來什么情緒。
蘇筠怡對君澤憶的印象,一直都是他面帶微笑的樣子。
可是她都沒有注意到,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君澤憶臉上那標準笑容,就漸漸地少了。
莫不是來伏龍鎮(zhèn)之后,因為心系百姓,所以沒有了笑容?
蘇筠怡默默地想了想,并未往心里去。
“全憑二皇子做主。”蘇筠怡回答。
君澤憶聽到蘇筠怡的話,點了點頭,又小抿了一口茶,才緩緩站了起來。
“那神醫(yī)先收拾一下,本王不打擾了。”君澤憶告辭。
等君澤憶離開之后,清芷才走了進來。
“剛才呂晴晴的丫鬟過來了一趟,說是呂晴晴有事相求。”清芷輕聲道。
有事相求?蘇筠怡疑惑,明明她都去探望幾次了,卻被拒之門外,怎么突然就有事相求了。
“那走吧,一起過去瞧瞧。”蘇筠怡放下茶盞,站了起來。
“她在院子外候著。”清芷道。
“那讓她進來吧。”蘇筠怡又坐回了椅子上。
君澤憶前腳剛走,呂晴晴就進了蘇筠怡的房間。
此刻的呂晴晴披麻戴孝,一身白衣,頭發(fā)披散在身后,頭上別了一朵白色的小花。
蘇筠怡見狀,輕輕嘆了一口氣。
安慰的話,她覺得沒有必要說,旁人沒有感同身受,說再多的話,對當事人而言,都是一種敷衍。
所以,她索性沒有開口,只是安靜地望著呂晴晴,想知道她突然過來,是有何事。
呂晴晴將丫鬟留在了院外,獨自走了進來。
然后她微微頷著頭,徑直走到蘇筠怡的面前,“撲通”一聲,雙膝跪地,跪在了蘇筠怡的腳邊。
她雙手越過頭頂,趴在地上,情真意切地說道“佚名神醫(yī),晴晴知道你要離開忠縣了,所以有一事相求。”
蘇筠怡并未伸手去攙扶呂晴晴,能讓她在此刻匆匆來見自己的求自己的,定不是一件易事。
呂晴晴說完,就一直安靜地聽著蘇筠怡的回答,卻發(fā)現(xiàn)她并未出聲,當下就有些心急。
“神醫(yī)……”呂晴晴淚目,“晴晴已經(jīng)沒有家人,孤苦一人,還往神醫(yī)相助。”
“唉……”蘇筠怡輕嘆一口氣,“你想讓我如何助你。”
呂晴晴這才又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道“請佚名神醫(yī)收晴晴為徒……晴晴想跟著佚名神醫(yī),離開忠縣。”
這個決定,是呂晴晴關(guān)在房里,想了一日,才想出來最好的辦法。
她不想留在忠縣,這個地方與她而已,就是一個傷心地。
父親殺了母親,呂業(yè)最后到底是死是活,會被怎么處置,呂晴晴也不想過問,在她的生命軌跡里,爹這個東西,出現(xiàn)的本來就少。
至于為何要學醫(yī),是因為呂晴晴親眼見到自己的娘,死在自己的懷里,那種無助感,如烙印,深深地印刻在呂晴晴的心中。
到現(xiàn)在,她的手里似乎都還能感受到母親楊小紅那炙熱的血液。
若是她會醫(yī),也許在面對死亡的時候,她還能有一絲機會,去挽回在乎人的性命。
雖說在這個世界上,也許再也不會有她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