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澤憶甚至猜測出蘇筠怡想要做什么,以他以往溫和的性子,定然是會反對蘇筠怡的,可是這一次,他卻異常堅決地站在蘇筠怡這一邊。
地牢里,每隔五步就有身帶佩刀的重兵把守著,看樣子,這一次君瑞帝是下了死心,要讓君澤云不好過。
關著君澤云的地牢,在最里面。
蘇筠怡走下臺階之后,只覺得地上很是陰冷潮濕,就算隔著厚重的鞋底,也覺得從腳下透著一股寒氣。
但是蘇筠怡根本不覺得冷,因為她的心,連著五臟六腑,都從里面冷透了。
蘇子君的死,似乎帶著蘇筠怡這一次生命中,僅存不多的一點點溫柔和溫暖了。
君澤憶感受到蘇筠怡的迫切,所以領著蘇筠怡大步往前走。
直到地牢里的亮度越來越低,蘇筠怡不得不微微瞇起眼,適應黑暗的環境。
走了快一刻鐘,在地牢的盡頭,蘇筠怡總算是看到了通明的亮光。
在亮光中,蘇筠怡看到一個蓬頭散發的人,那么呆呆地坐著。
他的背脊微微彎曲,身子比起之前似乎消瘦了一些,但是蘇筠怡知道這只是錯覺,因為離他被關押,也才剛剛十二個時辰。
這個男人,就是害死蘇子君的罪魁禍首,蘇筠怡咬牙,雙眼猩紅。
聽到有人來了,君澤云依舊背對著牢門,一動不動。
他知道來者不善,所以何必搭理。
“君澤云”蘇筠怡冷冰冰的開口,語氣中似乎都帶著冰渣子。
君澤憶輕嘆一口氣,站在了一邊。
君澤云畢竟是他的手足,若真等會發生了什么血腥場面,他不可能無動于衷,所以索性不看。
地牢里有回音,蘇筠怡今日的聲音又特別低沉嘶啞,所以君澤云最開始并未聽出是誰的聲音。
他緩緩地轉過頭,看到來人,瞳孔縮了縮,又轉身回去了。
雖然在宮宴之前,他確實有心算計蘇筠怡,但是后面發生的一切,都打斷了他先前的一切計劃。
既然算計未成,君澤云也不覺得自己與蘇筠怡有任何交集,所以他并不想知道,為何蘇筠怡此時要過來見自己。
蘇筠怡見君澤云臉色氤氳著死氣,更是覺得晦氣和充滿恨意。
這種人,玷污玩弄了純真的蘇子君,真是叫人作嘔!
“蘇子君,你可記得是誰?!”蘇筠怡開口質問。
君澤云現在腦子里根本沒有想其他事情,只是有些煩悶,他不覺得自己這一次真的就被扳倒了,所以他還在尋思著,如何出去。
現在被蘇筠怡如此一問,他只覺得被人打擾,心里窩火“一個小丫頭,也配讓本王記得?!”
“那看樣子,你是記得的……”蘇筠怡的聲音,隱約透著從地獄里出來的煞氣,“既然如此,你就去給她陪葬!”
蘇筠怡說完,君澤云并不覺得害怕,雖然他覺得背脊有些發涼,可是他就是覺得,蘇筠怡年紀輕輕,居然敢對自己如此說話。
她莫不是真的以為,她一個郡主,就真能站在自己這個暫時落魄的嫡皇子頭上了嗎?!
“天賜郡主,”君澤云聲音平淡又挑釁地響起,“或許我該叫你前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