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上沾染了一點濕氣,陰郁又悲傷。
扶世診斷時,沈卜芥就靜靜地站在一旁,頃刻,扶世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祝姑娘,你的手不如你哥哥傷的那么重,還有救回的可能,只是……”他又開始糾結起來。
“只是怎樣?”祝知晗再睜眼時絕望悲傷的情緒盡數散開,眼眸中是揮之不去的冷意和殺機,眨眨眼,看向扶世的眼神稍微溫和了一些。
扶世能在這個時候主動為她們診斷,祝知晗心中感激不已。
扶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只是……姑娘的手以后怕是不能做精細的活計了,比如……畫符、畫畫之類的……”
他為醫(yī)者,在察看祝知晗雙手時能根據她手上磨出繭的位置判斷出她的職業(yè),祝知晗的手非常的粗糙,繭的位置恰恰就是常年握筆的人的手,這種人,不是符修就是畫修。
祝知晗眼瞼微垂,平靜道:“知道了。”
她是一名符修,以符入道,沒了這雙手,她的修道路,已經被徹底斬斷了。
范家……太狠了,她的一雙手,她哥的一雙腿,換了一紙契書,以后的自由,以后范家再也不能操控她們的生命,捆綁她的意志,逼迫她做很多不想做的事情,代價是她和哥哥的未來……
“可以開始了嗎?”扶世詢問祝知晗,他是個非常會為別人考慮的人。
“開始吧。”祝知晗點頭道。
扶世一改剛才溫和的表情,變得肅然,手指翻飛間結出一個個醫(yī)修法訣,沈卜芥是看的目不轉睛,扶世又以靈針為祝知晗的斷骨續(xù)上,扶世的面色變得凝重,額頭上滲出冷汗,逗大的汗珠滾滾落下。
祝知晗的神色隱忍而痛苦,身體不停地顫抖,脊背挺得筆直,牙齒將發(fā)干的嘴唇嗑出了血,靈針密密麻麻的扎滿她的手,沈卜芥沒把注意力放在祝知晗身上。
現在已是夕陽西下,秋夜寒涼,夜幕踩著黃昏的腳步翩然而來。
等到祝知晗清醒過來時,夜已經深了,銀色的月亮點綴在深藍的夜空中,唯有幾朵繁星相伴,夜闌人靜。
她動了動手指,痛覺神經終于反饋給她信息,扶世醫(yī)治之前,她的手完全沒了知覺,聽到動靜,淺眠的沈卜芥和一直忙不停地扶世都把目光投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