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張明偉看了太子朱慈烺一眼,然后才回答崇禎皇帝道“陛下,那我們就一件件地說好了。對于錢糧的長期規(guī)劃來說,在我的想法中,就是和太子有關(guān)了……”
大殿內(nèi),他侃侃而談,而崇禎皇帝和太子等人,不管聽得懂聽不懂,全都認真地在聽著。
這邊的動靜,對于宮里來說,絕對是很反常的。哪怕是夜深了,這里的消息也還是傳開了。
在皇城里的一處房門外面,一個內(nèi)侍低聲喊道“干爹,干爹……”
一開始沒有動靜,不過這個內(nèi)侍顯然沒有放棄,持之以恒地在低聲叫喊。
“怎么回事?”終于,房子里有了動靜,尖細的聲音中帶著一點不滿。
“干爹,是兒子馬德柳,有要緊事稟告。”門外這個內(nèi)侍聽了,連忙低聲回答道。
房里稍微安靜了一下,那尖細的聲音說話就稍微快了一點道“進來說話吧!”
這個叫馬德柳的內(nèi)侍聽了,便輕輕推開門,進去后轉(zhuǎn)身關(guān)門時又特意觀察了下外面,才掩上了門。
房子里,一個頭發(fā)有些花白的宦官,在一個貌美女子的服侍下,靠坐在床上。
馬德柳不敢細看,小步近前之后,便垂手恭敬地回答道“干爹,皇上那邊很反常。把所有人都趕出了殿門,就只有王承恩那廝陪同……”
說話間,對于王承恩很不客氣。很顯然,不是一個派別的。
聽到這話,打著哈欠的老宦官便有點不耐煩了,冷哼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道“就這種小事,也來打擾咱家?誰不知道松山之敗?皇上心情當然不好了!”
聽到這話,馬德柳連忙抬頭,看向老宦官的同時,眼角瞄了下那女人,然后趕緊說道“干爹有所不知,殿內(nèi)多出了一個奇怪的人,皇上好像對他禮遇有加。到后來,還把太子和坤興公主都傳了過去……”
“什么?”老宦官一聽,神情立刻變得關(guān)注起來,盯著馬德柳問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可有瞧清那人,可認得是哪位朝中官員?”
“從申時初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還在。”
“什么?”老宦官頓時大吃一驚,又是一個“什么”說出口,同時身子前傾,離開了靠墊,神情嚴肅起來,厲聲喝問道,“如今都已是深更半夜了,王承恩這廝到底在搞什么鬼?”
說話間,顯然很是擔心。
剛才說到松山之敗時,也沒見他這么擔心過。很顯然,他的擔心,只是擔心他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害而已。
這個老宦官,就是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兼東廠提督王德化。這兩年來,秉筆太監(jiān)王承恩開始崛起,越來越受皇帝信任,這讓他有了提防。原本覺得皇帝心情非常不好,就讓他去觸觸霉頭。結(jié)果沒想到……
此時,聽到馬德柳的稟告,王德化下意識地認為,是王承恩為邀君心,在搞什么鬼?
馬德柳顯然知道他心中想什么,就連忙回答道“王承恩那廝要了一大塊白布進殿,然后殿里似乎有怪聲,到了后來,皇上和太子他們的晚膳也是在殿里用了,到現(xiàn)在隱隱都能聽到說話聲。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聽到他結(jié)巴起來,王德化不由得微怒,厲聲喝問了一句。
馬德柳嚇了一跳,不敢再猶豫,便立刻回答道“好像還聽到了皇上高興的動靜。不過殿門口那邊被王承恩那廝換人了,因此靠不得前,聽不到具體動靜。”
王德化一聽,便再也坐不住了。
松山之敗,他知道皇上必定非常沮喪,又怎么可能高興地起來?如此反常的動靜,必定是出了什么他沒法掌握的事情。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咬牙恨聲說道“這個王承恩,真得要早點收拾了才行!”
說完之后,王德化馬上下床,同時對馬德柳喝斥道“這么重要的事情,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