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有什么事,值得你遠道而來找我。”
奇亞娜收斂了笑容,但是言行舉止間散發的自信更強烈了,仿佛從薩姆森的聽命中得到了滋養。
這種自信是建立與其他人的謙卑上的。
薩姆森今年不到三十,是最年輕的一批育恩塔爾,前途無量。但即使是這樣,在面對這個只有他一半大的女子,他也不敢有絲毫怨言。
“這里不方便說。”薩姆森顧左右而言他。
見到他這樣子,奇亞娜更感興趣了,領著他來到一處環形階梯的中段。
“現在可以說了吧?”
薩姆森點點頭:“殿下,外面的人進來了。”
“哪個外面……等等,你說的是‘外人’吧?”奇亞娜的瞳孔微微一縮,然后迸現出一抹興奮的神光。
她不知道以緒塔爾多少年沒有進過外人了,但至少她長大到現在都沒有
“薩姆森,你是怎么想的?”她問。
“這事情可大可小,憑殿下作主。”
薩姆森知道奇亞娜是不害怕的,從他通過試煉成為育恩塔爾時就知道了。
奇亞娜是唯一一位前來祝賀他的育恩之女,對于他們在試煉中共同看到的東西,對于長老團們共同編制的彌天大謊,她也給出了看法。
她自大自負,但她卻是眾多虛偽的長老里,唯一一個讓薩姆森感覺到真實的人。
不知是什么讓她登天遠望,也不知是什么讓她自信十足,但她在以緒塔爾人里絕對獨一無二。
“那好,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你不要告訴給其他長老,包括我的父王母后,還有那些姐姐們。”奇亞娜說著握緊了拳頭,嘴角歪著一抹得意笑容:“一個小蟊賊而已,看我怎么把她揪出來。”
跟奇亞娜講清楚了事情經過之后,她便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落寞重新籠罩在薩姆森身上,他想著既然都來到主城了,要不要順路去拜訪一下那個欺騙了他二十年的導師,客套一番維持一下虛偽的人際。
他們原本的關系并不是這么僵硬的,可是塔座中的那場試煉揭示了一切,亦師亦友的日子已經回不去了。
曾幾何時,薩姆森只是一個生活在邊境線小鎮的普通小孩,對藤蔓背后的世界充滿了好奇。
他的父親是一名打理雨林華蓋的園藝師,母親是一名獵人。但他沒有走上父母給他規劃的任何一條路,而是在另一位育恩塔爾的教導下,走上了元素之路。
他還記得他將在河里找到的第一件古代遺物呈給導師的情節,她遲疑了,他以為自己無盡的好奇打動了她,才被納為學徒。
他那么喜歡對她講述自己的天真猜想,那么期待成為育恩塔爾,那么希望與她的賢者同輩們共同探索未知。
但現在,他只感覺自己那時的樣子,一定特別傻。
是的,每一個通過試煉成為育恩塔爾的元素使,都會在試煉的最后關頭,被塔座中蘊含的古老力量揭示一切。
他們的意識會順著原初公理的絲線繞著符文之地周游一圈,然后就會發現自己從小到大都被置于一個巨大的謊言中。
曾經他堅決的以為以緒塔爾就是這個世界最后一片凈土,而在得知以緒塔爾不是唯一一個抵擋了災難浩劫的地方之后,那種被欺騙的憤怒和失望,油然而生。
薩姆森不禁悲哀的回顧自己的前半生,因為虛無的謊言而扼殺了自己的好奇心,從不敢踏出以緒塔爾以外半步。
而他的父親,作為一名園藝師,對自己的作品那么自豪,卻對藤蔓帷幕的真正意義那么無知。
除了育恩塔爾以外,每個人都是愚蠢的。
從古至今,他們編織了這么大的彌天大謊,來讓以緒塔爾與外界隔絕,將子民蒙在鼓里。
無數代人從出生直到死去,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