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當秦墨最后一個字落下時,頃刻間,比沈夢生成詩那時濃烈數倍的光芒璀璨亮起,猶如實質般的金芒騰空懸浮而上,足有一寸長。
甚至有一部分映照在秦墨的身上,與秦墨的才氣相得益彰,令得秦墨更添三分神圣。
超過一寸,是為絕句。
“他,又作出絕句了!”詹擎海眸子里射出精光,吃驚道。
四方寂靜。
金句難得,在場的眾人大多數卻見到過,甚至有人還作出過。
今日,殿試的第一題,就有兩名考生,沈夢生和林幼音同時做出金句。
可絕句,一如他的名字般,絕而罕見,一名武師,一輩子都未必能親眼見到一次絕句的誕生。
秦墨所寫的詩,詩成鳴金,金芒長一寸,絕對是絕句了。
“天!我竟然現場見到絕句!”
“絕句啊,這一題,秦墨拿要滿分了吧?”
“何止是滿分,絕句詩,可登《詩紀》,由國圣親自撰寫,可漲才氣。”
狀元殿內,此起彼伏的吃驚聲不斷從各個方向出現,越來越多的人反應過來。
詹擎海面色平淡,眼中雖有期待,卻更為嚴格開口道“要想拿滿分,不僅是絕句,更要附和題意,這幅畫,并非是簡單的雪景圖。”
“并非簡單的雪景圖?”有人驚愕道,露出不解神色。
城主詹擎海的話令眾人大吃一驚。
這副圖淺顯易懂,圖中事物寥寥無幾,一眼便能看透,除了漫天大雪外,只有幾個簡單的人影,以及被掛滿雪花的樹枝。
這不是雪景圖,還有什么是雪景圖?
沈夢生和林幼音卻是心頭一跳,難怪。
難怪剛剛他們作出金句詩為答案,詹擎海并沒有稱贊。
殿試,并非常有金句誕生,一連好幾次殿試沒有誕生金句,都算正常。
因此,每一次誕生金句,都被奉若首作,可傳遍全市。
今天殿試第一題,便有兩首金句誕生,主考官詹擎海總不可能要求之高,連金句都不入眼吧?
這絕對不可能。
現在看來,詹擎海之所以沒稱贊他們所作金句,是因為他們所作的詩,并未完全符合題意。
文書殿殿主也笑著道,“這第一題,實際上是一副奇觀圖,名為九月落雪圖。”
“九月落雪圖?”
眾人心頭一驚。
九月落雪,的確是奇觀。
可這幅畫卷,天地間茫茫一片,雪花如鵝絨,天也是灰蒙蒙一片,哪里有一點跡象能證明這是一幅九月落雪圖?
沈夢生與林幼音在聽到文書殿主話的那一刻,便從座位上彈起來,一路小跑,重新來到那副畫前。
兩人的視線如銳利的掃描儀器般在畫卷上掃視著,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最終,沈夢生和林幼音同時注意到那幾個隱藏的人影,再仔細一看。
人影消瘦,衣著淡薄,絕不是冬天穿的棉衣。
隨后,兩人又在被大雪覆蓋的大片隱藏在樹林冰枝下的濃郁蔥綠。
果然,沒有騙他們。
“呼~~”林幼音櫻唇輕吐,似是找到原因,心中竟有些泄氣。
這幅圖,雪景圖只是表面,真正影藏在漫天浩雪,冰冷刺骨下的,是濃郁的生機,蕭條冷寂的另一面,代表著希望。
畫這副圖的人,當真是一代大家。
以枯寂來描寫生機,以冰冷來映襯溫暖,一筆一劃都要意在言外。
詹擎海淡淡一笑,目光銳利道“若是所作之詩,不能完全符合畫意,無論是金句還是絕句,我都不會給滿分。”
“從另一個側面來說,金句和絕句,所得的評級,可能一樣。”
若不得其意,金句和絕句,可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