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哪怕沒有看到內殿鋪滿長桌上那副九月奇觀圖的人,在聽到這兩句時,腦海中便自動而輕易的浮現出一副唯美的畫卷。
不對。
美的不是畫卷,而是詩。
大雪漫山,素裹茂林,這絕算不上有多美的景色,尤其是八九月的奇觀,能感受到的,只有那冰冷刺骨的寒意。
可這首詩,仿佛在寒冷的冰雪中,又給人以無窮的生命力。
不需要仔細品讀,不需要鉆研琢磨,《白雪歌》詩句淺顯易懂,卻又回味無窮。
這,就是絕句。
距離洪猛不遠處,張偉同樣震撼念道“秦墨,作出了絕句詩。”
“這下,我們更加比不上他了。”
“人家體測比我們強。”
“文化課也比我們強。”
“殿試中又作出一首絕句詩。”
“長得還比我們帥,真沒天理了。”
“哎?洪猛你怎么了。”
“身體不舒服嗎?”
“你看,我就說你需要我,我扶你去那邊休息一會兒。”
“別倔強了,你自己還能站得穩么?你都快昏厥了,看殿試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我扶你到那邊把第一題的結果慢慢念給你聽,魁首是秦墨,他又作出絕句……”
……
……
狀元殿。
第一題的評級與結果全部被詹擎海封入卷宗,讓文書殿的人送出去。
一題過后,內殿中的考生表情已各不相同,幾家歡喜幾家愁。
考得好,評級高的,心里壓力要小很多,應對第二題也輕松點。
考不好的,心里壓力如山似岳,急的直抖腿。
十二年寒窗苦讀,只為今朝,尤其還有一部分文師,甚至為此放棄武道,他們對自己能力有清晰認知,知曉一心難兩用的道理,只專心走文師這一條路。
今天的殿試,將會決定他們高考的命運,乃至今后的人生。
體測也好,文化課也好,考不好國家有減分政策。
殿試,卻是沒有任何捷徑可走。
評分低一等,能上的大學就低一等。
第二關,詹擎海坐在椅子上沒動,有一種我就靜靜看著你們表演的味道,文書殿主手持一副畫卷走了出來。
文書殿主手掌輕撫畫軸,仿佛在撫摸一件藝術品,看著手中畫卷,眸子里流出濃且復雜的情緒。
片刻之后,只見他終于將系在畫軸上的紅繩系開,平放在桌面上,食指與中指輕推,灰色如紗布的畫卷緩緩鋪開來。
畫卷表層已經被磨損出白色紙纖維細絨,顯然被人經常觀看。
文書殿殿主語氣淡然道“第二題,以畫為詩。”
又是以畫為詩?
秦墨有點頭疼,不會又像詹擎海的那副九月奇觀圖一樣,是一副隱藏畫吧?
他可沒把握再寫一首九月奇觀圖的詞出來,太為難我秦某人了。
能作一首詩,已是極限。
“好美。”畫卷鋪開,林幼音忍不住驚呼一聲,眼中神采熠熠,秦墨也被這聲驚呼引導的目光向畫看去,頓時便被畫所吸引。
準確的說,是被畫中女子吸引。
入目之處,是一名身材布衣的女子,畫中女子憑欄而坐,目光望向遠處,女子雖然身穿布衣,不施粉黛,卻掩蓋不了她的美麗,猶如一朵盛開在浮萍上的荷花,風雨飄搖,清秀脫俗。
這是一幅人物畫。
以人為畫,毫無疑問,這一題是寫人。
殿內考生頓時思維活絡起來,紛紛開始猜測。
一副美人圖,難道文書殿主要讓他們寫一首贊美美人的詞?
幾乎是同時,在場考生頭腦里都冒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