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聽到南希的話,嘴唇卻罕見的顫抖,面容恍若憑空蒼老了幾歲,但他依舊覺得南希說的對,于是沉默了一會兒,又盡力抬起頭,摘下手指食指上的戒指,遞向南希,輕聲說道,
“能不能請你收下我的遺物?這里面存放著我所有的還算值錢的東西,我積攢了有一段光景,除了我所有的積蓄外,還有天賦卷軸,修行時的心得體會高尼茲是我的兄弟,他的孩子,有資格成為我的傳承者我知道你肯定可以的,畢竟畢竟是我兄弟的孩子波爾什!可以了!”
像是為了遮掩些什么,貝希莫·愛德華驀然低吼,一旁的波爾什手中攥著一個巴掌大小的沙漏沖過來。
頂部與底部都被刻畫成時鐘表盤的沙漏貼在貝希莫·愛德華的額頭上,不論是波爾什還是南希,在這一刻都聽見了虛空中響起的時鐘滴答聲。
只是三聲響,便以一個較重的音調停頓。
貝希莫·愛德華的身體在這一刻停止,他的生命仿佛靜止于此刻,而沙漏兩端的時鐘表盤上的指針開始運轉。
“時間奇物,時停沙漏,使用后可以讓一個人的身體不受時間流逝的影響,停頓在時停沙漏生效的那一刻”
這話自然不是說給自己聽的,而是在給旁邊的人解釋。
“知道了。”
一縷風絲纏上戒指,將它帶到南希的手中。
很顯然,這是一枚空間戒指,最為珍貴的空間奇物之一,她將它戴在左手的食指上。
這并不是她的慣用手,右手才是,而右手食指上已經有一枚樣式與她現在得到的這一枚極為相似的戒指。
這是高尼茲給她的。
兩位支配級強者的傳承,換作任何人得到那都是祖墳上冒青煙的好事兒。
然而對于她來說,這兩枚戒指背后的意義卻比任何事情都要來的沉重。
“南希。”
波爾什起身叫住正要離去的人。
“有事嗎?”
身形一滯,她并沒有回頭。
“當年貝希莫不知道煙花實驗會有那種副作用,他本意只是想讓你與高尼茲去查探”
“因為不知道,所以沒有錯?”
南希的話將波爾什所有接下去想說的話部堵在喉嚨里。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貝希莫下一次蘇醒,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
并非是想去要求對方什么,波爾什清楚的知道以自己的立場根本沒資格,畢竟當年的計劃,他也是制定者之一。
“那又如何?”
她受的苦,更甚于死亡。
她心中的仇恨,無疑要比死亡更加深沉。
能收下這枚戒指,在她看來已經是仁慈。
波爾什終究還是沒有再多說什么,任由南希消失在樓道中,而他則是扛起自己的老朋友準備返回,走到天臺門前。
“貝希莫,這一場戰爭,我們已經付出了太多,后悔,懊惱什么都來不及了,我們能做的就是盡一切力量去獲取最終的勝利,至少要讓我們的犧牲變得有意義,你說對不對咱們從這就算是真正開始了!”
扶正因為剛才的動作而有些歪斜禮帽,看著身旁已經完陷入沉寂的老朋友,回頭望了眼天空,視線穿過漫天雪花,落在那幾個正從新式飛空艇上脫離的熱氣球逃生裝置還有那些正升空靠近的熱氣球。
新式飛空艇中,唐納德順著原路返回逃生走廊,路過玻璃撞角,無意間發現外邊的狀況。
“這些熱氣球是哪來的?”
他駐守的地方就是逃生走廊,無聊的時候他仔細看過掛載著的逃生裝置,上邊的熱氣球應該是鮮艷的紅色,這是為了方便確認,然而此刻出現在新式飛空艇周圍的這些熱氣球外形顯然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