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意外地問道“難道朝霞不美嗎？”

“什么？”

“我是說，相比較而言，朝霞比落霞更美吧？”

落霞吃驚地看看老余，不悅地反問“你知道的只是表象，哪里明白其中的好處？哎，跟你說這個做什么！”

老余感到奇怪，看落霞的反應，像是有心事。

可惜他們還不太熟悉，有些問題不宜多問。

老余喃喃道“也許你說的有道理，每個人角度不同，喜好自然會有差別。”

落霞皺著眉頭，呆呆地望著更遠的地方，若有所思，“當然了，人的命運各個不同，喜好豈能一樣？我的經歷你不懂！”

有心事！

不好去問，老余嘆口氣“是啊，人心里都有屬于自己柔軟的角落，你肯定有你的故事，我不問，但是我非常關切！”

“你這么說，我還不能瞞你了？哎呀，咱倆在干嘛呀，打啞謎嗎？看，那邊有一只海鳥，猜猜，它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老余裝模做樣看了一下，不假思索回答“我看的出來，它呀，非常非常地開心！”

“你瞎說，理由呢？說說理由！”

老余閉上眼，當起半仙，掐著指頭，復又睜開眼睛，快速地說“你想啊，你在這里，它來了，自然便開心了！”

“謬論嘛，和我有什么關系！”

“你仔細想想，肯定有莫大關系。”

落霞不再看老余，知道他胡扯八道，不指望他能自圓其說。

“你開心嗎，落霞？”老余一臉認真地問，瞅著安靜的落霞，眼里盛滿期待。

“干嘛要不開心，你這問題問的不好，我告訴你，任何時候，人都應該開心吶。我沒有理由不開心，是吧？”

“那基本可以確定，那只海鳥一定非常開心！”

落霞咯咯笑著，“你胡扯時，態度也顯得認真，做個演員極好的！”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老杜不開心，花跟著落淚，鳥跟著哀傷。老余轉臉看向落霞，“現在你說你很開心，試問小鳥焉敢不開心？你比老杜更受自然喜愛。”

“歪理，人家那是作詩，咱這是嚴肅的生活。”

“嚴肅嗎？那你還叫我去猜？既然去猜，只能跟著感覺走了！”

落霞被逗樂，“雖然是歪理，但是你說的好！”

老余大叫一聲“被仙女兒夸獎，小生三生有幸！”

天黑后，一切都靜下來。

落霞一雙黑色眼眸放出奇異的神采，“老余，你說咱倆能經常這么聊天嗎？一男一女，無關風月，無關油鹽，只談人生，只說天地，只聊古今。”

老余心里一驚，一萬個不愿意，不關風月，那哪行啊？你讓我看著紅裙無動于衷，不行的，我不是柳下惠呀！

可他哪敢拂了落霞心意，于是勉強配合著“嗯，那敢情好，無關風月，談談人生，好超脫的畫面，好溫馨的情景，好感人的意境！”

“你這個朋友，我交下了！過十天，我們再見。”

啊，過十天，太長遠了吧？

擺擺手，落霞美麗的身形，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