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她一起床,就看見書房里燈火通明,她可是玉圓宮的老頭兒,自然知道皇上的性子。
午夜起來也不是一次兩次,只是她看見禾苗竟也走進了房間。
心驚肉跳,便跟了過去,她不敢看得太近,只把衛子殷抓住禾苗手腕的一幕看在眼里,她心下妒忌。
甚至連毒計都不敢下。
柳妍裝作什么也沒發生,回到金貴妃房里,睡在金貴妃身邊,迷迷糊糊許久,只是為了不錯過陛下歸來的時間,而不想陛下根本沒有回來,早早地就離開回了正陽殿。
禾苗回到自己房里,此刻心跳得厲害,她本來就不是這么不懂事的女人。
本以為是熟人,卻發現這個世界上并不所有男人,都和她的何簡隋一般君子坦蕩。
此時她也是心有余悸,只是想起剛才那眼神,那種渴望,那種征服,她便感到恐怖。
盡管她并沒有說出自己的死因,但這座玉圓宮也不大,真想找她倒也不難。
心驚肉跳的她,對方既是陛下的護衛,想來功夫了得,她是個弱女,恐怕反抗不得,只是覺得自己還是個君子,倒也不會對她用槍,才算是安然過日子。
禾苗鎮定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剛才有點緊張,便又快走了幾步,只是覺得當時實在是心慌,如今鎮定下來,倒想起了容楚當時所說的話。
女官,這是第二次聽到女官的聲音,上次是香思離開時,柳醉對她說的。
無論女性在宮中或宮外均可參加三年一次的活動。
只當了女官的,沒有一個不是女子中的翹楚,分列于三宮六殿,若能升到高位,也可以上朝議政,只是這樣的女子很少,前朝便有了一個才女,薛逸臨,這個女通經史,文思斐然,當年帝都才女奉召入宮,入史文殿,頗有謀略,曾提出多項惠民政策,廣受大眾歡迎,為世人造福。
禾苗尚在云家,與何簡隋二人談起這個女,都是贊不絕口,此人正是禾苗一生所追求的目標,可惜云家大難,她竟忘了這件事,若是她罪女之身也能參與,那對她可是一件好事。
禾苗心里這么想,嘴邊露出一絲微笑,因為她現在的心情正好。
仿佛生活在深宮里至少還有一些方向,有了目標,不是生活的混濁。
由于香思要去考女官,雖然時間不多,但她也想去考。
想到這里,便甜蜜地睡了過去。
當她離開后,衛子殷拿起酒壺,卻沒有繼續喝。
蘇公禾苗走后,便來到書房。
可是連衛子殷都不敢驚動,只是趴在門口望著陛下。
而此刻的衛子殷,卻坐在案前,歡笑不已。
他懂得衛子殷的習字,不煩人,自然也就不會進去了。
就是在外面等,有點奇怪。
今天陛下明明不高興,卻不知為何,今天竟如此高興。
雖然不知為何,他還是為陛下感到高興。
黃金貴妃一向美妝佳人,對墨汁宣紙卻是不喜,若不是有一天柳醉說她在守夜的時候看見陛下三更起床習字,她恐怕早就把書房改成了儲藏室,裝上了自己喜歡的綾羅綢緞等等。
但現在卻不想,本來只是想討陛下歡心,卻沒想到這一天竟能便宜別人。
但此時金貴妃還在做美夢,卻已完全不知這一幕。
柳妍也是躲得遠,她們說的話卻是聽不清楚。
衛子殷的心情卻好了很多,這輩子的事情,還真是變幻莫測,也許最使他高興的是,他這輩子至少也有了一個人,能夠理解他,勸他,真誠地對他好。
作為皇帝,這一天真是難得一遇。
衛子殷端起酒杯,一口氣喝了好幾杯,心里想。
就在酒杯接近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衛子殷原也是個好酒好漢,卻也知道貪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