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苗正束著耳朵,想聽得更真切些,卻是從門口進了幾個大漢,禾苗無意中瞥了他一眼,心里卻是一陣涼。
這人正是白日里在人群中看見的那個面容冷酷、眼神里充滿兇狠的男人,不出意外,他就是負責抓禾苗的人。
這些難民雖為云陽聚集,但若無人驅趕,鄉間的百姓,怎能知道車里坐著誰,還能如此大膽地把禾苗抓下來。
“都坐在原處,誰也不能動,官人辦事,閑人等不許打擾!”
這人的額上有一句話,就是,拿著刀走進來,粗魯地翻看每個女人的樣子。
看起來是在找女人,但卻不知道是在找誰,他們這一伙不是想要搶民女嘛!
而且剛才高談闊論的人立刻壓低了聲音,說道“民不與官斗,我說劉兄還是別管那些無關緊要的事了,吃飯。”
那個叫劉兄的人,只是冷哼一聲,把筷子重重地放下。
“王兄,你我都是讀書人,怎地見這情景不加阻止,竟說出這種話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枉你讀了這許多圣賢書!“
禾苗聽到這話,卻是冷笑一聲,把銀盤靜靜地放在桌上,便轉身,放下手中的饅頭,瞧著那在人群中搜尋的人,便立即安靜地起身,一閃一閃地進了后廚,這里的大廚都忙得不可開交,可是一時間卻沒有人發現她的存在。
禾苗步履輕盈,就是假裝在切菜的老婦人,卻是拿起刀來,那大漢拉開簾子,往里面看去。
禾苗的心卻是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而那個目光冰冷、臉色特別白皙的人,卻是一臉嚴肅地四處打量,他的年紀只有三十來歲,但已很老了,面容清白,沒有胡茬。
禾苗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神情專注,但還是留了下來。
那個人走了進來,環顧四周,廚房里的人也都抬起頭來看他,然后就是濃霧,熏得人睜不開眼睛。
這個人不停地咳嗽,然后咒罵著走了出去。
剛想放下刀,禾苗卻是一把被人抓住了胳膊,一臉大胡子的人就拉住了禾苗的手腕,禾苗一時呆住了,敲著那人的臉便知道是這里的廚師,禾苗微微一愣。
“你是誰?廚子們都忙不過來了,要是客人到前邊去呢?”
聲音很大,廚房里的人,有一部分都轉過頭,禾苗環顧四周便說道“這個好漢饒命,小女人后母實在狠心,要小女人嫁給宮里的公公,小女人無計可施只好跑了出來,她們現在正在外面,還請好漢來救啊!”
拿廚王本想把她拉出去的,聽到她的命運如此悲慘,也是不由自主地悲痛幾分,但卻是微微搖頭,嘆息一聲說“你還真夠苦的,隨我到后面去躲,等他們走后你就出去!”
禾苗點頭,只是他眼中閃過的貪婪卻是全然落在禾苗的眼里,宮中有那么多表演高人一等的貴妃,他這點小把戲還真不夠看。
禾苗微微緊了緊嘴唇,卻是一聲不響地跟著他。
禾苗的臉因為焦急而有些紅潤,雖然那大漢有些貪心,但他把她帶到了后院。
禾苗一看見他的臉色,便立即開口說“小女子的父親出了門,姨母才敢出了壞主意。
這回回來,又叫姨媽吃不了兜著走,壯士救了小娘子的命,小娘子必報壯士之仇。”
廚師長聽了禾苗的話卻是轉頭看了看,眼中流露出貪婪的神色。
禾苗的臉有些憔悴,頭發凌亂,臉上多了一層黑色的花朵,卻是看不出有多少容貌。
只不過是普通女人的裝扮。
廚師頓了一頓,但還是轉過頭,有點好奇地問“小娘子,你剛才說要怎么回報我呢?”
禾苗稍稍后退一步,和他隔了一段距離,目光中卻是滿懷怨恨,憤恨地說“看這位小女子,也有幾分膽量,你若拿這位小女子的信,到城外廉親王的大營去,把這信交給她,只說我姑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