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在擂臺之上,鶴真章身周祭起的雷符噼里啪啦亂響,再加上在紅哨兒身邊飛快游移,激起的風聲同樣混亂不堪,然而就在這一片亂嘈嘈的環境里,鶴真章吟詩的聲音還是奇異而高亢,瀟灑又疏懶的傳了出來,成了這混亂的擂臺之上,惟一能讓人清晰聽入心間的聲音……
“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
“……又折花枝當酒錢!”
聲音吟哦,便如投石,瞬間激入了眾老修心里。
尤其是那些飲讀詩書,最愛詩詞文義之輩,更是下意識的心里微微一怔。
“此詩不錯啊……”
頭一個反應,便是不錯。
沒有那種一聽詩文,便立時驚為天人的反應,事實上,多數人看到了好的詩文,第一反應,也都只是會覺得眼前一亮,似乎不錯,而在感覺到了不錯之后,又下意識里細細咂摸,眼神便漸漸亮了起來,愈是回味,愈是覺得這寥寥幾字里面,竟大有文章,妙不可言。
“好好好……”
“何止是不錯,當真妙哉……”
也在這一幫老修,或是識化之人,皆內心油然而生好奇與激賞之意時,他們便也可見得,那于擂臺之上揮毫潑墨的鶴真章,一邊高聲吟哦,一邊筆走龍蛇,一字一字落在了紙上。
而隨著他這些字跡落下,一身法力,竟是憑空激漲,頗有幾分沖天豪情之意,便像是一下子徹底放開了,胸懷大暢,法力便也如靈泉噴涌,呼啦啦一聲聲響,周身的符篆,皆被他的法力激得向外擴散了出去,甚至有朵朵紅繽飛舞,宛若天地之間,瞬間桃花綻放。
“嗤……”
妖女紅哨兒的身影,都被那法力逼得急急一頓,險些被這激動的法力給推倒。
猛然轉頭向著那揮毫寫詩的鶴真章看了過去,她一張小臉兒,已是煞白。
“這就是你教了這廝的本事?”
同樣在那觀看演武的樓里,女神王也略有些好奇,轉頭向方寸看了過來。
“這是適合他的方式!”
方寸笑著解釋。
“神王姐姐比我更了解,本命經為《書經》之人,本就是最難講道理之人,論一身法力,他們讀書悟道,養浩然氣,遠比旁人更純正,而論御敵之法,卻又遠不如《術經》與《武經》,若以符篆御敵,近乎外物,而且與同輩相爭,也占不得多少便宜,而不以符篆御敵,便只能借經義或詩詞成名了,而其中,又以經義為重,畢竟,經義文章,才算得上治世大道……”
“只可惜,經義文章,不是誰都做得出來的,如當初范老先生一般一經成名者,又有幾何,大部分,也都不過是皓首窮經,卻也只落得拾人牙慧,而他們若是書寫先賢經義文章的話,雖然也可以引得天地共鳴,克敵制勝,但比起書寫自己作的文章來,卻天差地遠!”
“詩詞同樣如此,吟詩可以靜心,寫詩可以疏意,皆是可以短時間內提升自身法力,克敵制勝的妙策,只可惜,能夠引動周圍人感應的詩句,本就天成,妙手偶得而已,又有幾個能夠寫得出來的?不還是要去書寫抄錄別人的詩句么,這樣一來,威力便折扣了!”
“書寫別人的詩,與自己寫出來的感應天人之佳句,效果相差起碼百倍!”
女神王轉頭看了他一眼,道:“這貨也是能寫出這等詩的?”
“他不能!”
方寸笑道:“但他臉皮厚!”
女神王下意識的抬了下頭,然后投來詢問之意。
方寸笑道:“寫自己的詩與寫別人的詩,其間相差極大,那么,倘若自己寫的詩,乃是剽竊而來,別人不知又怎樣呢?便如當年的范老先生,若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