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熹微的日光中,具權烈背對著太陽將要升起的方向,他穿著一件羽絨服坐在后備箱的位置,正扭過頭朝端顏的方向看過來:“醒了?休息得還好嗎?”
端顏點點頭,從副駕駛座的位置上下了車,手里拿著毛毯,反手把車門關上,朝著具權烈走過去:“我們在哪里?”
“日山,高陽市。”具權烈剛說完,就看到端顏臉上依然是茫然的神情,他失笑,差點忘記了端顏不是韓國人,對于地理知識沒有那么熟悉,于是又補充道,“我們在京畿道,離首爾不遠。ybc也有本部設置在日山的,主要是制作部門的人員。”
具權烈開過來的車是城市越野車,因此后備箱的空間很大,把后備箱門向上拉起固定住之后,仿佛就變成了一個舒適的沙發區。具權烈坐在清晨的寒風里,把外套帽子拉起戴在頭上,保暖工作做得很到位。
“我們是要等著看日出嗎?”
“是啊。之前聽人說過,日山這邊的日出很美,總想著有機會來看一下。”
端顏笑了:“看日出什么地方都能看,就算是在首爾,在公司大樓坐電梯到頂層,在那里隔著落地窗玻璃也能看到日出的。”
“看起來你不是一個浪漫主義的人。”
“我從來都沒有自稱過自己是浪漫主義的人。”
“真巧,我也是。”具權烈把手撐在后面,視線落在了遠處薄薄掛在天邊的云層上。
“還沒跟你說聲謝謝。”端顏不喜歡過于安靜而真摯的氛圍,于是開口打破了平靜。
“為了什么事情?”
“帶我出來散心。”
“最近壓力很大,不是嗎?”具權烈和端顏是走著相似道路的人,而由于ktrend出道更早,同時也更早地走上了巔峰,因此他幾乎是轉過頭就能看到慕端顏正在重新走他之前走過的路,她會有什么樣的想法,經歷什么樣的困難時刻,他大多都能敏銳地感知到。
“有期望才會有壓力。只能說arid的確做得很不錯,而我也自認為過去的一年已經竭盡全力了。”端顏沒有否認具權烈的話,她只是有些舉棋不定,同時也有一些對于未來的迷茫和困惑,“我不知道。gaa和鉆石唱片的獎項,我們公司很看重的。如果今年這么拼,最后還是要輸給別人的話——證明的確是命里沒有爆紅的機會。”
“我不認為一個歌手的成功與否,是看有沒有得到過音源本賞甚至是大賞來定奪的。這種獎項,出去最佳制作人、導演獎等獎項之外,別的實際都只是拼死忠粉而已。說是音源實績、銷量實績,其實全部都是粉絲實績,全看公司運營,和歌手本身的能力,又有什么關系呢?如果arid沒有拿到獎項,那不是你們不夠好。”
“話是這樣說沒有錯,但我還是想要拿下獎項。”
“拿下獎項,樸秀娜也不會再回arid了。你其實很清楚,當初那個arid已經回不來了,你也回不去當年。這一切已經和你當初出道時想要達到的未來完全偏離了,不是嗎?”
“別以為你很了解我,,你什么都不知道。”端顏是笑著說出這句有點兒冒犯的話的,她也覺得具權烈不一定會真的生她的氣,她只是不喜歡具權烈用這種洞悉一切的帶點兒憐憫意味的語氣提起樸秀娜,提起過去的arid,提起過去的她自己,“她沒有離開很久,用不著稱為當年。沒有人會在乎樸秀娜還在不在arid。”
“會覺得矛盾嗎?”
具權烈的問題很簡短,為了不冒犯到她,他甚至都沒有把這句話說完整。
但是端顏明白他的意思。
她想要拿到獎項,證明arid還存在著商業價值,證明她們現在在做的音樂,是完全有市場的。可是現在的arid,是四個人的arid。如果樸秀娜在的時候,沒有達到的成績,在她離開之后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