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現代城市不同,云國都城猶如一塊平整的棋盤,城中道路極致規整,就似那棋盤上的刻線,上下左右,縱橫交錯,將整個都城劃出一百零八座坊市,用現代話來說,就是一百零八個小區。
這些小區大小不一,但形狀上都是四四方方的,里面分布著道觀,寺廟,住宅,酒肆與商鋪等建筑,簡單來說,這些小區就像一個個現代的小商圈,而小區外面就是高速公路,這些路只作通行用,并且也沒有限速和紅綠燈的說法,城中勛貴們策馬揚鞭,帶起一溜黃煙那是常事。
而似宋泰這樣的頂尖權貴,出行不但有仆從代為駕駛馬車,更有扈從策馬從旁隨行保護,出了崇文館后,帶上遠道而來的南宮懷玉與令狐貂二人上了馬車,宋泰即刻便啟程前往了太子所居的東宮。
太子,國之儲君也,自然不比他們這些親王,可以自由地在外開府,加之當朝天子又一直對其寄予厚望,宋承乾自然是一直住在位于皇城東面的大明宮,也就是東宮,甚少外出,外面的事,都是交由這個同母所生的親弟弟代為打理。
去往東宮的路上,宋泰對這位懷玉公子可謂是極盡熱切籠絡之能事,一路上話題都繞在對方身上沒停過,連眼神都沒飄去過其他地方,看得被冷落在一旁的令狐貂無比羨慕。
不過他也清楚自己和這位懷玉公子根本沒法比,人家一出生就站在了自己需窮盡畢生之力去夠的地方,二人差距之大,足以讓令狐貂連嫉妒的心思都生不出,只好抱著斗笠,乖乖地坐在最靠外的地方,甚至連屁股都不敢落實了,只坐著沿邊那一小塊而已。
但他也沒有妄自菲薄,如今能夠一步登天,他已經很滿足了,再要苛求,那就是貪心了,再者令狐貂一向很有自知之明,只要入得東宮,哦不,哪怕只是入得楚王府,就等于邁出了至關重要的第一步,到時候自有地方可容自己大展拳腳。
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與太公,留侯,武侯等人自然沒法比,可胸中卻也藏有幾分韜略,如能輔佐嘉國的未來君主,倒也不枉此生了。
宋泰不主動找他搭話,令狐貂也不敢隨便開口,便滿心歡喜地思考起了今后的打算,這是他很早以前便養成的習慣,他自認不善急智,便喜歡提前想好所有可能,再將目標拆分一個個小環節,一環扣一環,求的就是一個四平八穩,不犯錯。
最好的情況當然是直接得到太子殿下的賞識,不說謀得一官半職,哪怕只是衙門里不入品的吏員,但能夠跟著跑跑腿,也是長見識的好事,次一點的,便是成為門客,只能靜待出頭的機會,那也不錯了,總之無論是哪一種,都好過自己曾經的生活。
正在令狐貂胡思亂想的時候,馬車突然一停,門簾被人從外掀開,那駕車的仆人把腦袋探進來,恭恭敬敬地道“殿下,到了?!?
宋泰伸出手,笑容滿面地道“懷玉公子,請?!?
“殿下請?!?
南宮懷玉同樣拱手,莞爾一笑,看得宋泰一時都癡了,不禁暗道此人若是女兒身,只怕連那平康坊的花魁都要被比下去了,而反觀南宮懷玉在注意到宋泰的表情后,臉上的笑容卻是漸漸收斂,眉宇間有了幾分無奈之色。
難看有難看的煩惱,好看也有好看的煩惱,兩者都無奈于他人只要看了這幅皮囊,便會下意識輕視自己的才華,恰如世人只知潘安宋玉是那可教萬人空巷的美男子,又何嘗了解過二人不光在道德上是真君子,才學上亦配享千古美名呢?
再看那令狐貂,不用宋泰說,就已經規規矩矩地下了車,為二人騰開了位置,而在下車之后,站在這東宮前殿寬敞的廣場上,他一時間被震驚得都說不出來話來,一是驚訝于這楚王的厲害,竟能一路不經盤查就直入這東宮要地,二是見到這氣派的殿宇后,深深為之所震撼。
難怪世人都說“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