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這對他來說,并不算一件太難的事。
況且,他這么做最主要的目的也不是贏這幫廢物。
三十手就能下贏的貨色,又哪里值得他來浪費時間,就算是一對九贏了,對他而言也沒什么可值得驕傲的。
七十手過后,便已有棋手滿頭大汗,雙眼布滿了血絲,死死地盯著棋盤,干裂的嘴唇微張,似乎已經(jīng)入魔。
以一對九,“九”這邊的壓力同樣很大,因為贏了沒什么好吹噓的,可一旦輸了,或者說太早出局,那就會丟盡臉面,所以有些心理素質不好的人在這種長時間的巨大壓力下,很容易心態(tài)失衡,而這,自然也在江輕寒的算計之中,否則他為什么故意大肆伸張,喊上這么多人一起來圍觀。
棋盤上殺敵,棋盤外攻心,手段嘛,沒有下不下作的說到位于壬桌的那人時,只見他手里抓著棋子,手懸在空中半天,竟是怎么都落不下去了。
江輕寒依舊沒有睜眼,而是抓緊時間先休息了一下,而后方才笑道“張兄,怎么還不落子?你若是讓我休息久了,他們可就得懷疑你與我提前串通了。”
那張姓士子的臉色愈加蒼白,豆大的汗珠滴在身上,坐在原地囁囁嚅嚅了半晌,既說不出話來,也根本不知該說些什么,做些什么,顯然已經(jīng)要到崩潰的邊緣了。
正在這時,江輕寒又“好心”補了一句。
“張兄,急什么,你還沒輸呢,要想贏你,我可還得再下十手左右吶,別太早投子認輸呀!”
周圍人見狀,尤其是那些本來就厭惡江輕寒之流,自然不能允許此人如此囂張,當即便開始起哄了。
“趕緊下啊!你在想什么!”
“別丟臉啊張兄!”
“下啊,張兄!”
“張兄,春六五,下春六五!”
江輕寒將一切聲音聽在耳中,無需睜眼也完全能想象得出這幫人急躁的模樣,不禁開懷大笑。
“哈哈哈哈,遍觀崇文館,竟無一人是君子,有趣,有趣!”
其他人一聽,頓時大怒,剛要開口,卻又不得不把嘴給閉上了,因為他們根本不知該如何反駁,只是看著江輕寒那得意洋洋,小人得志的模樣,就不禁恨得牙癢癢。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有人喊了一聲。
“楚王殿下!”
江輕寒猛地睜開眼,坐直了身子,再一抬頭,果然瞧見那膀大腰圓,一人胖得可當三人的楚王殿下帶著四個隨身侍衛(wèi)走了進來,甚至連鞋子也沒脫。
面對眾人的躬身拜見,宋泰卻是冷著一張大臉,毫無先前的和善。
“都出去!”
眾人一愕,似有些不解,而宋泰今日心情不佳,也懶得與這幫賤民們多做解釋,隨即便呵斥道“聽不明白嗎?都出去!你留下來!”
四個扶著腰刀的侍衛(wèi)當即開始趕人,這些文人士子們自然不敢再多言,趕緊低著腦袋,灰溜溜地離開,就連那幾個專心致志看著棋盤的人也都被同伴們強行拖走,只是在離開時許多人少不得偷偷竊喜一番,因為宋泰口中的“你”,指的正是江輕寒!
轉眼之間,原本擁擠的屋子中就只剩下江輕寒一人獨自面對著宋泰一行人。
宋泰大踏步走上前,一腳便踹翻了蘭在路上的棋盤,飛出的棋子頓時落了江輕寒一身,而江輕寒也隨之站起身來,笑嘻嘻地詢問道“楚王殿下,怎么今天這么大火氣?”
宋泰一把揪住了江輕寒的領口,直接將其丟翻在地,并且破口大罵道“你還不知道為什么?狗東西,你可知你害得本王好慘!”
江輕寒還想從地上爬起,卻被兩個侍衛(wèi)從后方抓住手臂,強行摁在了地上,不過他雖然吃痛,臉上卻依舊是鎮(zhèn)定自若。
“楚王殿下,您這話我就有點聽不明白了,我何時害了您呀,我又哪兒敢害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