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想靠賑災來搏點政績,那就讓他去吧,您無需擔心,因為您的太子之位,絕不會被外因所動搖,他如今所做的一切,注定只是吃力不討好的無用功罷了。”
在聽了宋承乾的話后,陸元直如是說道。
先前在含元殿上,宋承乾之所以會對宋齊光領下賑災一事無動于衷,其實是因為他已習慣于讓手下人代為思考了,如今一聽這話,頓時松了口氣。
“陸先生這么說,孤也就放心了。”
宋泰試探性地道“要不要,與父皇說一下,派一位督察御史跟著他?”
陸元直搖了搖頭,道“若咱們派出人手鉗制于他,依齊王的性子,就算陛下不給他這份生殺之權,一到冀州,恐怕也會被他拿來祭旗,反成為他用來震懾地方官吏的工具,所以沒有這個必要。”
宋泰點點頭,隨后才拋出了自己此行的真實目的。
“太子哥哥,那聶世忠今天被父皇單獨留了下來,臣弟擔心,父皇是打算,徹查國庫虧空的事呀。”
宋泰可不傻,相反,他是個聰明人,最起碼,小聰明是有的,他清楚,只要是自己父親想知道的事,就沒有一件是能成功隱瞞過去的,而他也不認為聶世忠能頂住壓力,保持緘默,所以這次的事,恐怕很難善了。
而他之所以這么關心這件事,自然是因為他拿的也不少,尤其他手下有座崇文館,要想從國庫搬銀子,不難,所以聶世忠被留下來,他當時就慌了神,故而才會跟著宋承乾回了東宮,目的就是為了找宋承乾尋求對策。
宋承乾聞言,眉頭也是一皺。
“你們說,該怎么辦?”
陸元直頭一個開口道“臣剛剛已經說了,您的地位,絕不會被外因所動搖,所以臣認為,無論發生什么事,只要您能夠保證不犯錯,至于其他人怎么樣,都不重要,該犧牲的,就得犧牲!”
宋承乾微微頷首,對陸元直的話,很是認同。
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的確沒什么是不能犧牲的。
然而,宋泰卻不高興了,畢竟這“該犧牲”的人里,有沒有自己,誰知道呢,但又不好明說,只好換了個角度勸道“這,太子哥哥,這朝中許多人,只是因生活所迫,才不得不拿了些小錢,而且他們對太子哥哥您,一向十分忠心,這,這怎么能說犧牲,就犧牲呢?若真這么做了,只怕到時候,您的威信,就要被動搖呀!”
陸元直立馬反駁道“你錯了,他們之所以忠心,是因殿下的太子之位,是因他們對殿下有所求,萬不可本末倒置呀!”
正當宋泰一時語塞,腦子有些轉不過來的時候,南宮懷玉突然開口了。
“太子殿下,臣以為,此次冀州水患,致使國庫空虛,群臣貪墨的事暴露,已是不可逆轉之事。另外,最近兩年北方干旱,水草貧瘠,突厥人早已被養成饑腸轆轆的餓狼,這一點,從愈發頻繁的戰事就能看出,臣又夜觀星象,今年北方將降大雪,突厥人為獲取過冬的糧草,勢必要大舉南下!這些事,就算欽天監的人看不出來,陛下他戎馬半生,也當有此未雨綢繆之心,所以最重要的,是朝廷如今需要一筆不菲的軍費,故而臣敢斷言,陛下此次,必當會以災情為契機,收回群臣貪墨的銀兩,補充國庫!這是誰也無法阻止的事!”
哪怕是同一個答案,不同的人,也會從不用的角度嘗試解析。
有人看到的,是天子單獨留下了戶部尚書聶世忠,有人看到的,是冀州災情,國庫空虛,龍顏大怒,有人看到的,是帝王心性,絕不容易任何人損害國家利益,而南宮懷玉卻是另辟蹊徑,從邊關戰事切入,斷定天子為籌措軍餉,必定會徹查此事。
此言一出,陸元直卻情不自禁地輕哼一聲。
什么夜觀星象,區區黃口小兒,也敢大放厥詞!
不過,這小子還算在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