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右仆射,而非尚書令。
中書令往下,就是兩位侍郎,先前本是由一位國公爺領的,但在其薨后,也就空置了,故而如今管事的,就是六位分管六部的中書舍人。
他們負責起草詔令,也可在軍國大事上發表意見,百官奏章在最后也得從這過一遍,看起來權力很大,但實際上,三省職權重疊不明的地方太多,其實很多時候,往往看哪一部的長官更得寵,更厲害罷了,如今尚書省有獨孤無忌在,這中書省的權力被壓迫得很厲害,所以朝堂上也少見他們發聲。
杜仁禮一見到宋瑯,就已知道他是怎么個意思了,再聽見這話,也證實了心中所想,雖佩服于這位陳王殿下的忠勇,竟敢接下這人人避之不及的燙手山芋,卻情不自禁起了些私心。
既不愿老友的關門弟子被牽扯其中,也是想著能否借此施恩與他,再順勢與之結個親家什么的,于是撒了個謊。
“回殿下,蘇玄真昨日請了公假,得數日后才能回來。”
宋瑯聞言,面不改色地道“這樣啊,那看來本王來的不是時候呀。”
話雖這么說,可他卻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顯然知道老人在撒謊,然而,杜仁禮也是這般,雙手攏袖,也不開口,就這么干耗著。
宋瑯見狀,有些苦惱地揉著眉心。
“杜大人,您是我家先生的朋友,我也理解您維護晚輩的心意,可我與您說句實話吧,這案子非他不可,所以還請您行個方便,別讓本王為難。”
杜仁禮紋絲不動,只又將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似乎是打定主意不交人了。
“殿下,蘇玄真昨日請了公假,得數日后才能回來。”
宋瑯臉色微沉,右手緩緩轉動著左手玉戒,語氣一下子變得極為嚴肅。
“杜大人,本王是領天子旨意來此,還請您自重!”
話音剛落,杜仁禮正要開口時,突然從其身后響起一個聲音。
“殿下不必為難杜大人,蘇某在這呢。”
下一刻,就見蘇玄真神色從容地從里面走了出來,縱然身穿官服,卻依舊是一身儒雅出塵之氣,無愧他名字里的“玄真”二字。
一旁的杜仁禮見狀,臉色微變,立馬開口道“玄真,你”
蘇玄真看了眼一臉假惺惺笑容的宋瑯,轉過身,對杜仁禮拱手道“天子令,不可改,您的好意,玄真心領了。”
杜仁禮幽幽一嘆。
“你們這些年輕人呀,唉”
宋瑯一臉疑色。
“蘇師弟,咱們這又不是上戰場赴死,弄得這么悲壯做什么?”
蘇玄真不去接他的話,而是拱手道“蘇某,領天子命!”
宋瑯的眉頭舒展開來,笑嘻嘻地道“我就知道,蘇師弟是心懷家國的真君子,這趨利避害的事,蘇師弟做不來。子曰,‘當仁,不讓于師’,還請蘇師弟,受師兄一拜。”
說著,還真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
蘇玄真見狀,都懶得搭理他,卻也不得不感慨這位道貌岸然,心機深沉的陳王殿下,的確是有手段,而且膽子也不小,只是不知他這次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宋瑯直起身后,招招手。
“蘇師弟,跟上吧,抓緊時間,我們還得去金吾衛要人呢。”
一行四人離開后,中書省的官吏們也忍不住互相聊了起來,不過重點已經從這次案子本身轉移到了這“師兄”和“師弟”之說上。
雖說蘇玄真表現得有些冷淡,但不妨礙他們已經明里暗里地給蘇玄真打上了陳王黨的標簽,而那些原本有說親想法的人,也暫且按下了這個念頭,轉而選擇繼續觀望。
雖說陳王殿下算是異軍突起,而且接連被天子委以重任,勢頭正勁,但在他們這些看遍了云卷云舒的人眼中,仍然不夠。
根基太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