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輕寒在知曉了陸元直為針對宋瑯而設(shè)定的計劃后,不禁感嘆此人心狠手辣之處,比自己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事發(fā)突然,也來不及多想,江輕寒草草收拾了一下,便急急忙忙地出了屋,往后門趕去,準備親自通知宋瑯,卻不料,還沒走出多遠,便被陸元直帶人給攔了下來。
陸元直堵住去路,瞇縫著一對陰狠的吊眉眼,兩只手背在身后,佝僂著腰,雙肩聳立,皮笑肉不笑地問道“江老弟這急匆匆的,是打算去哪兒呀?”
江輕寒一見到他,心中先是一驚,眉頭也不禁皺起,不過下一下,便舒展開來。
他擅長剖析他人內(nèi)心,自然也很擅長掌控自己的情緒,將一切焦急與緊張都暫且按下,竟是不慌不忙地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晚生,見過陸先生。我看這下午陽光正好,便打算出去,隨便走走,活動活動筋骨。”
“哦?隨便走走?”
陸元直一挑眉,突然又問道“江老弟來長安,有多久了?”
江輕寒不解其意,但也知道他必然在暗中調(diào)查過自己,便沒有撒謊,而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回陸先生的話,已有半年多了。”
陸元直點點頭,隨后又陰惻惻地道“江老弟來的時間不長,不知這長安水深,最是容易淹死年輕人,一個人出門呀,最好還是多帶上幾個護衛(wèi)的好。”
江輕寒心頭一動,明白他這是在找理由要派人隨行監(jiān)視自己,便立馬瞪大眼睛,做出一副驚訝與害怕的模樣。
“真的嗎?若真如陸先生所說這么危險,那晚生還是別出去了。”
凡多智者,必定多疑,陸元直更不例外,在從宋承乾與程杰那分別了解到江輕寒與宋瑯的事后,他雖未如南宮懷玉那般直接斷定江輕寒與宋瑯有來往,但也起了疑心,而且相較于不被宋承乾所信任的南宮懷玉,這個幾乎與自己要平起平坐的江輕寒,無疑更能讓他產(chǎn)生危機感,故而才會認真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希望從中找出破綻。
一番試探之下,見江輕寒不上套,陸元直倒也沒過分逼迫,而是將一只手從背后拿了出來。
“聽說,江老弟下棋是一把好手?”
江輕寒連連擺手,很是羞赧。
“不敢在陸先生面前狂傲,晚生對此,只是略通一二罷了,遠稱不上好手。”
陸元直抬起手,邀請道“都說盛名之下無虛士,江老弟又何必自謙呢?我看,擇日不如撞日,既然江老弟閑著也沒事,不如來與我手談兩把吧。”
江輕寒急著將陸元直的計劃告知宋瑯,如今卻被陸元直一直擋著路,時間一長,也不免有些急躁了,不過他也無愧是江家這一代最優(yōu)秀的后生,當下急中生智,點頭道“當然可以,能與陸先生切磋,晚生求之不得,但晚生忽然想起,昨日答應(yīng)了南宮兄,要將早些日子所借的文集還給他,所以還請陸先生稍等片刻,我去還完書,一會兒就來。”
不直言拒絕,而且地方也沒出東宮,再加上時間也不長,故而饒是多疑如陸元直,對此亦是不疑有他,點頭道“好說,那我,就在屋中靜候江老弟了。”
但他也沒有完全任由江輕寒獨自行動,而是對身旁一名小太監(jiān)吩咐道“你去,陪著江老弟,省得江老弟等會兒找不到我住的地方,白白繞了遠路。”
江輕寒對此也沒拒絕,因為他清楚,若是對這種小事也拒絕的話,這姓陸的必然會起疑心,故而點頭答應(yīng)道“陸先生有心了,請您稍候,晚生去去就來。”
回屋的路上,江輕寒雖已十分焦急,卻還不得不裝出一副悠閑的模樣,腳下也不快,等回到屋中,方才快步去往書架上,隨便抽出了一本書,翻開后,拿炭筆在上面寫下了兩個名字,隨后才帶著書出門,與那小太監(jiān)一起,趕到了南宮懷玉屋外。
臨近門,江輕寒突然駐足,一轉(zhuǎn)頭,不冷不熱地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