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中,宋承乾伸手接過白朝恩遞上的茶水后,連個眼神的致謝都沒有,便緊走兩步上前,將手中茶碗恭恭敬敬地呈到自己父親面前。
“父皇,請用茶。”
宋澤雨放下一直扶著額頭的手,接過茶碗后,突然來了一句。
“你最近,一直在練習騎射?”
宋承乾雖然一直低著腦袋,言行舉止也都表現得極為恭敬溫順,但與宋瑯來此地的情形不同,他一來,便直接取代了大總管白朝恩的位置,離著龍椅上的天子只有短短四步的距離而已。
“不瞞父皇,兒臣近日的確一直在練習騎射,盼著有朝一日,也能上陣殺敵,為我嘉國,開疆拓土。”
此言一出,宋澤雨的手突然一停。
將原本已經觸到嘴邊的茶碗放下后,宋澤雨淡淡地道“你有這個心,朕很高興,想當年,朕也常攜楊英杰等人,親自破陣殺敵,至今念及,亦是心潮翻涌。”
宋承乾趕緊奉承道“父皇文治武功,古今難有比肩者,兒臣不能及也。”
宋澤雨聽了這話,卻沒什么表示,而是直接岔開了話題,道“今日你不來找朕,朕倒也打算找你聊聊,你那四弟的事,你可都知道了?”
宋承乾聞言,頓時一驚。
看來,果真是事情鬧得太大,連父皇也不待見他了,倒也是,他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引得百官心生怨氣,如今又死了人,父皇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偏袒他,還好自己來得及時。
一念至此,宋承乾趕忙答應道“兒臣都已經知道了。”
“哦?都知道了?你是怎么想的,不妨說來聽聽。”
宋澤雨的語氣晦澀難明,但凡宋承乾稍稍謹慎那么一絲,必然能察覺出不對,最不濟,回答得保守一點倒也無妨,然而人就是這樣,當他已經認定天子不喜歡宋瑯后,自然直接選擇徹底拋棄宋瑯,甚至不惜踩上幾腳來迎合自己的父親。
宋承乾一拱手,道“兒臣以為,四弟行事,太過魯莽冒失,為了一點政績,竟將一位功勛老臣逼得懸梁自盡,百官也因此生出怨懟之心,這,這實在是不應該。”
宋澤雨面不改色,又道“哦?可當初推舉他的人,朕還記得,有高文敏,對吧,還有何文,何武,以及王啟等,這些人,可都是我朝中重臣,如今出了事,他們怕是也難辭其咎吧。”
宋承乾一聽到高文敏的名字,第一反應便是要為其辯護,故而立馬道“哎,這個,兒臣以為,何文何武二人本就存有私心,自是難辭其咎,可高大人,他,他,他是,是”
宋澤雨接口道“許是一片好心,只是未曾想,看錯了人罷了。”
宋承乾面露喜色,忙不迭地點頭道“是,是,兒臣也是這個意思,高文敏一心為國,不過是,看差了眼,說到底,還是四弟行事太沒章法,實在不堪重用。不過,請父皇放心,兒臣已經安撫了一些官員,另外,有些官員的確是家中困難,兒臣想用自己的私庫幫他們補上所缺銀兩,還請父皇允許。”
宋澤雨點點頭。
“很好,乾兒有心了。”
聽到夸贊后,宋承乾臉上的喜色愈濃。
“都是兒臣該做的。”
宋澤雨看了他一眼,道“那剩下的事,便都交由你來做了,可能辦好?”
宋承乾一聽這話,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兒臣,一定不會重蹈四弟的覆轍,父皇可以放心將差事交給兒臣。”
宋澤雨微微頷首,隨后往外揮揮手,道“時辰也不早了,朕乏了,你也回去早點休息吧,這大熱天的,暑氣重,真想練習騎射之術,也不急于一時。”
宋承乾道“多謝父皇關心。”
想說的話已經全說了,又得了個意外之喜,回去肯定得找人商量,如此一來,宋承乾本也沒心思再留在這了,宋澤雨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