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曉,才諫言整飭京營,其實,臣也是從王越大人那里聽來,陛下可還記得命王越大人為五軍都督僉事,掌管軍籍?”
弘治皇帝嘴唇囁嚅“他為何不親自來跟朕說?”
“他說了,陛下會信任他嗎?”
仿佛被人說穿了一般,弘治皇帝心頭一顫。
嚴成錦繼續(xù)“王大人在前朝,與宦官沆瀣,雖已有改過之心,著《懺悔志》以明志,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心知無論如何,也得不到陛下的信任,所以才不敢向陛下直言。”
弘治皇帝眼角雙淚滑落,十四萬京營只剩六萬,他竟渾然不知。
嚴成錦能理解他的心情,好比辛辛苦苦加班了十幾年,做出來的東西沒保存一般。
傷透的心,就像玻璃碎片。
碰上這種事,誰都會崩潰吧?
“臣……告退了?”
弘治皇帝揮一揮衣袖,嚴成錦躬身退出了大殿。
打開殿門,李東陽等人魚貫而上,將他圍堵起來“陛下如何了!”
“陛下只是一時氣抑,掩面而泣,才有了這痛哭聲,諸位大人不必擔心,哭過就好了。”嚴成錦安慰道。
“老高,本宮還沒見過父皇哭呢,父皇也會哭嗎?本宮特意來看看。”朱厚照一臉認真。
大臣們一臉鐵青!
朱厚照你還是人嗎?
朱厚照見情況不對,悻悻地走到一邊,趴在在窗戶上,摳出個紙眼睛,好奇地往里看。
父皇是個頂天立地的人,怎么會哭。
可朱厚照卻看見,弘治皇帝頹然坐在龍椅上,掩面而泣。
嚴成錦不敢跟他走太近,怕被打,悄悄地溜了。
出宮只是需要注意安全,王越已配上青鋼劍,背上萬石弓,帶著精銳等他出來。
“賢侄,宮中情況如何了?”
“陛下氣郁,過兩日便好了。”
次日一早,
嚴成錦才知道,弘治皇帝宣布,不用上早朝了……
嚇了他一跳。
弘治皇帝繼位之后,將一日兩朝改為一日三朝,風雨無阻,從未消極怠工。
今日卻不上朝?
張家兄弟和長寧伯等人十分高興,掉頭回府睡覺去。
三法司和東廠在徹查此事。
兩日過去,還是不用上朝。
王守仁也不見蹤影,嚴成錦想了想,跟王越一同,去了京營校場。
只見一人騎在馬上,威風凜凜地指揮十二團營士兵,一會兒向左轉(zhuǎn),一會兒向右轉(zhuǎn),十分帶勁兒。
仔細一看,嚴成錦頓時懵了。
竟是朱厚照?
朱厚照神采飛揚地坐在馬上,興高采烈在陣前策馬“從今日起,我就是統(tǒng)帥三軍的威武大將軍,朱壽!”
喝!
全軍肅嚴。
十幾個千戶在一旁唯唯諾諾。
什么情況?王守仁呢,為毛是朱厚照這個狗東西在操練,英國公也在,就沒人管管嗎?
嚴成錦心中有許多疑問。
朱厚照忽然一聲厲喝“那狗東西愣著作甚,你的盔甲呢,說的就是你,咦……哎呀,老高你怎么來了?”
朱厚照笑嘻嘻地策馬過來。
此時,他穿著一身戎裝,顯然是從哪個千戶身上扒下來的,有些寬大,竟有幾分威風。
嚴成錦冷哼一聲“殿下如此胡鬧,不怕陛下的打龍鞭嗎!”
朱厚照笑得很得意,從懷中掏出一份旨意,丟過去“你瞧不起誰呢,正是父皇冊封本宮做的威武大將軍。”
嚴成錦將圣旨打開奉天承運皇帝,敕曰,旌獎賢勞,乃朝廷之著典,顯揚親德,亦人子之至情,太子賢明有德,今敕朱壽為威武大將軍,統(tǒng)御京營三軍軍務,欽此。
蓋了大章,還有打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