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送她返回來香院。
雖然顧謙放了子夜,把這一切歸結為江湖人的恩怨。那其他人呢?
其他受害者如果繼續上告,容府的事一旦嚴查,子夜刺殺容釗的事必定也要上到公堂,容釗可以稱未央是被他酒后誤殺,處置起來也是輕處,況且官府會不會理一個紅樓倡女的公道還未可知,而子夜的刺殺行為已經大白,到時候這個為姐妹報仇的女子不定會有什么樣的下場。
就算受害者都放下了,那容氏父子呢?他們還在,他們會放過子夜嗎?
裴沂風忽然對這個女子擔憂起來,這個風塵女子的所作所為無疑在某些方面刷新了她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對人間情恨的感知。
“你能為未央做那么多?”
“苦兒并非你親生弟弟,你還不是一樣為了他勇闖虎穴。”
“那你為何想讓未央離開?”
“……未央,未央是官家千金,她知書達理、為人善良,教我彈曲、教我作詞,助我贏得來香院的頭牌。她有千般好萬般好,她比我更有希望,她就是我的希望。”
“你既然能助未央逃走,自己為何不離開這里?”
“我,呵呵,我哪里比得上未央……來香院就是我的歸宿啊,衣食無憂,尚且還是錦衣玉食,離開這上哪再找這樣的朱樓青闕。”
連未央都沒能離開,我是永遠也離不開了。這句話子夜沒說出來。
她笑地有些凄慘,為什么不離開?這句話之前朱將軍問過她了,她也問過自己無數遍了,只是她自知已經淪落至此,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如果要離開,她有的是機會,而且是和將軍一起正大光明離開的機會,可是出去后也是一副不見容于清白世的身軀,況且,未央說得對,朱將軍的歸宿是戰場,不是她懷里的溫柔鄉。
“是因為朱將軍嗎?他是誰?”
朱將軍,他是一個愛上煙花女子的大將軍,是一個常把世事看得太簡單的男人。他要娶她,他要帶她離開,她卻始終沒有同意。
“你不愛他?”
“我配不上他。”
如何配不上他,只要愛,還有配與不配嗎?裴沂風不解不平不甘。
“你既然愛他,為什么不答應跟他離開?”
“我可是個貪生怕死的人,放著這大好的錦衣玉食不享,難道要跟著他跑在修羅場嗎?”
“你若真是怕死,又怎會不顧一切地去替你的姐妹報仇。”
“裴姑娘……你可曾愛上一個人?越是愛一個人,就越容易在他面前自慚形穢,越愛一個人就越怕世事無常。我們,不會有好結果的。”
裴沂風還沒有愛過一個人,對她的話無以體會。
來香院的樓閣已近,這短暫卻又驚奇的相遇是時候道別了。
裴沂風看著子夜一步步遠去,直到被一個走過的男子打斷視線。
“姑娘,想必是你的發簪。”
裴沂風點頭道謝,忽然一團迷香撲鼻,旋即頭暈眼花,男子快手往她脖頸重重一切。
去水邊攬小舟的楚放,未看到這一幕。
子夜一步一步,愁腸百轉地踏上來香閣的階梯,猛然抬頭,不禁哆嗦起來,眼前的人正是容釗,完好無損的容釗。
原來昨日子夜強弩射中的是容釗的替身。子夜急忙回頭,卻看見院子外裴沂風正被幾個人架著,急忙放聲大叫,這一聲呼喊引起了楚放的注意。
他飛奔而來,看見裴沂風被人挾持,倉忙拔劍,連出十幾招朝那幾個匪徒斬去,招招猛厲,直到把裴沂風搶過,救了一個又去救另外一個。
那容釗見突然殺出來一個人,急忙漫天地撒迷香,沒迷住眼前這個劫匪反而把自己的幾個手下迷得腳下無根,白白把子夜又送了出去。
楚放正要捉了容釗,忽見后面又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