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沂風騎馬剛駛離城門就遇到了楚放和杜若,方知道兩方的戰況。
千殺門的兩大煞徒后來見不敵幾人,便逃跑了。刀曼陀舊傷復發,在芝蘭城一家醫館住了下來。至于天師門道士和那個苗人去了哪,幾人不知。
聽聞焦人豹和美九襄逃跑了,裴沂風也只得握拳嘆氣,他們以后不知道又要做什么案。
“刀姑姑說,這千殺門惡徒近來常常在京陵城作案,那個弄劍藝人就是被他們害死的。這次沒能捉住他們,恐怕后果堪憂。”
“他們既然在天子腳下動土,看來目標不小。官家在這,京城那么多官兵,定會追捕他們的。”杜若道,說罷催促著幾人離開。
在如今的京陵城里,他們云門的人與千殺門的人區別并不大,都是江湖客。如果一個云門的人追殺千殺門的人到了京城,那也會被一些人認為是幾個江湖賊打打殺殺,擅入京城,禍亂民生,有多少人會去細析背后的因果呢。
三人速速回到蘭城津,與刀曼陀道了別,繼續西行。
鐵的盧到達西塞磯的時候已過午時,自從在半州城離開后,船上人已經幾日沒有好好美餐一頓,一個個早已經饑渴地腹中抗議,既然趕到西塞磯上的繁華小鎮,自然是要前去好好宴飲一番。
西塞磯就是西塞山橫攔進長江的半島,又叫西塞山,和長江東的燕子磯、牛煮磯是長江沿線的大渡口和扼腕要地,這些地方歷來兵事多行。
話說本來豫州、江州劃江而治,這西塞磯處于長江南岸,自然屬江州治下,不過早年官家為了安置流民,壯大自己的流民軍,威懾西塞山東西荊、江二州霸主的不臣之心,就將此地割給了江北豫州西陽郡,并置西陵縣。
豫州主君與對面的西塞磯隔江遙遙相望,對遙領之地難免有臂短難及之時。
近身的江州、荊州對此山又只得睥睨不能妄動,西塞磯一時得了自由之身,它的治所土復鎮也成了一個軍官、流民、僧道、商旅和江湖客組成的大雜居之地,一派紛繁。
幾人下了船朝山上走去,不多遠處看見一座小廟祠正臨江而立,廟階上隱隱躺著一個人。
走上去一看,只見一個衣不蔽體的叫花子正在呼呼大睡,蓋在臉上的木缽和腰上的大葫蘆隨著他的呼吸有規律地大起大伏著,甚是滿足的樣子。再看這座廟,里面供奉的是武財神,廟雖然小,香火甚是鼎盛,來來往往的舟船竹筏無不前來敬過孝心,這個乞丐倒是覓得了一個落腳的好地方。
鐵的盧中的這支隊伍一下又多了兩員大將和兩個貴門女子,尤其是解歸田這個大肚能容數石酒的飲客,所以一行人便去了一家大一點的酒樓。
剛坐下便聽見外面一個男子和酒店掌柜爭論了起來,幾人一瞧,正是廟前酣睡那個叫花子。
王掌柜看見此人便氣沖沖地詰問起來“你這個人,我日前不是剛送給了你一匹帛嗎?這么快又出來乞討了?難道你是去賭坊輸光了不成?”
那乞丐卻不疾不徐地說,“冤枉冤枉,我是好賭,但是卻不會不顧本錢地狂賭。那一匹帛小丐送給鄉鄰了。”
“什么?你送給別人了?”
王掌柜與幾個圍觀的人紛紛一驚。
叫花子倒是輕描淡寫“乞丐我本是云游四海一身輕,可自從得了王施主錦帛后,是夜夜難以酣眠,日日不敢出門,心中不得安寧,唯恐別人給偷去了。把那勞什子送出去后方覺無憂無慮,真真錢財乃身外之物啊。”
聽他這一言人群中有人喊起采來,這叫花子竟然有如此談吐和境地。
王掌柜也不嗔怪他,擺了擺手道“東西既然送給了你,便由你打發。沒想到你這個乞丐倒是一個淡泊爽朗之人。這樣吧,你有心求食,便脫了這身丐袍,來我店里做伙計,一日三餐、工錢我都不差你的,怎么樣?”
王掌柜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