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滿面楊光地開心道。
“這是哪?她在哪?”
“她——睡著了,比你要睡得久一點——”
“什么!”男子嚯地起身。
“沒事沒事兒,這丫頭沒說明白,那姑娘也活著,只是用了一點藥,還在睡著。”一個中年婦人忙靠過來。
“長得真俊,一個比一個俊。”
婦人夸贊著,身旁的小姑娘卻撅起嘴巴跳到了一旁。
“我們寶貝女兒也俊。”婦人急忙呵呵安撫。
“她在哪?”
“來,跟我來。”
還在還在!
梁月舒了一口氣。
裴沂風正躺在榻上,呼吸均勻。
“是你們救了我們!”
“是那丫頭和我相公救了你們。”
婦人帶梁月走出廂房,只見院子里站著一個威武高大的中年男子,男子穿的是蠻人服飾,兩丈遠的旁邊蹲著的是——昨天那個獠人。
“您是——楊公?”
“對,正是楊某人,楊崖余。”
“梁月拜謝楊公救命之恩——”
“快快請起,是她救了你們。你們也一定有不小本事,能讓一個獠人不怕死地來為你們求救。”
梁月向楊崖余告解了來歷。
原來獠人一直跟隨著二人進入了叢林。看著二人闖進陷阱,后闖進楊府,搬了救兵。
“這是你們的吧。”
楊崖余伸手拿出一個藥囊。
是裴沂風的藥囊。
“還有你們的劍,都給帶回來了。你二人以身犯險,追查蠱役之事到此,真可謂英雄出少年了。只是,只怕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楊公知道其人?”
“焦部的叛徒,烏如。這人本是南焦祭司,擅長用蠱,后來不知道怎么搭上了中原那幫人,便離開了焦部,而且屢次前來侵犯。我楊崖余不吃他那一套,他卻手段用盡,用百姓的命起事。”
“楊公可知這人如今投靠了誰?”
楊崖余搖搖頭,“這個不好說啊,中原的形勢不樂觀,懷有反心的大有人在。這烏如暗中聯絡豺狼虎豹,盡做一些暗地里的勾當,我楊崖余深居千障山,不涉中原,自是不得而知。不過以他趕盡殺絕的手段,你們想找到他也容易。他們的人已經了解了你們前往零陵郡的去向,自會追你們到那里。”
“晚輩聽聞,楊公祖上是從徐州遷移到此,難道您就沒有想過再回中原嗎?”
“北風其涼,雨雪其雱。不回了,回去也早就是物非人非了。永明之亂那幾年,族人流散各地,如今骨子里流淌的血液都已經融入了新的東西,慢慢的,人也會變樣。所謂的祖宗之法,也不是靠固守在一隅來維持的,何況圣人倡導的禮法早就崩壞于上。”
“可是此地多是獠人,楊公在此能過上安穩日子嗎?”
“哦,這個——”楊崖余笑道,“獠人其實并不可怕,只要你能掌握住他們的軟肋。你看,那獠人是人非人?對,他們也是人,只不過此地蠻荒,開化的較晚而已,他們用舊時、野蠻的方式對待陌生人、對待生活。是人,終究就有人的共性,是人,慢慢地,他們就會與更多的人交流、融合,需要人需要的東西,渴求人渴求的東西,有需要、有欲望,就會有軟肋。
“看見了嗎?這個姑娘也喜歡吃我們喜歡的東西——”
楊崖余瞅著那個來求救的獠人,那是個小姑娘,此刻正在啃楊氏女兒送給她的燒雞腿。她摘掉了面具,白皙的皮膚就如塵封數年的雪山一般。
“慢慢地,她也會喜歡穿上漂亮衣服,喜歡胭脂水粉,喜歡和一個男子過夫妻生活。
“獠人有很多部落,不同部落之間經常發生血戰,她的部落、她的族人都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