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指使。
只是她沒想到,死于這個局的是燕平云,安排這個局的竟然是他父親燕拔鴻。
“你是為了什么野心,不惜害死自己的兒子?”慕容鏡驚道。
“你、你住口!我沒有想過要害死云兒的,我沒有……按照原計劃,這只是一場刺殺而已……”
燕拔鴻的聲音回蕩在山谷,像是在哭也像是在笑。
“一場刺殺?為了陷害大晉國嗎?為了找一個開戰的理由嗎?”
慕容鏡忽然想起父親的話,州西與大晉一戰在所難免,只不過缺乏一個適當的理由。
“你是誰?”燕拔鴻怒視著慕容鏡,是那種被人看穿心思之后的憤怒。
“果真是為了開戰?這就是你的野心?是為了一雪兩年前涼山之辱嗎?堂堂的州西國武圣,因為自己的失敗,竟要天下為你陪葬嗎?而第一個要陪葬的就是你的兒子?”慕容鏡怒斥著。
瘋女人再次傳來一陣笑聲,接著倒在巖石上昏過去。
“我沒有想過害死云兒。”燕拔鴻額頭青筋暴起、脹紅了臉。
“你還在狡辯。你是活了大半輩子的州西武圣,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在這場陰謀中他如果不死,根本就達不到你想要的效果。他一定要死、從他加入這個計劃當中、頂替六皇子那步開始,他就要死了。”慕容鏡厲聲道。
她只是來為裴懸濟走一遭,見見燕拔鴻燕平云父子,看看六皇子被殺一事對燕拔鴻的影響,卻沒有想到竟然發現整件事情是個大陰謀,是這么可怕的一個陰謀。
堂堂州西武圣(盡管是曾經的州西武圣)竟然做出如此驚世之舉,這太可怕了。
武林這個熱血多彩的地方在慕容鏡心中頃刻之間天昏地暗,那些她自幼景仰欽佩的人物——包括州西王,在她心中亦陡然劇變。
這件事情自然是州西王應允的。
慕容鏡明白,州西王是一國之君,治理一個國家需得有足夠的魄力。
可是他不是一直教導苻安秉持宅心仁厚的本性嗎?要做個心懷天下的太子。還有三皇子,最不愿參與進那些手足相殘的事情。
他竟然同意燕拔鴻這樣的陰謀。
為了天下,什么都可以犧牲嗎?為了天下什么陰謀都可以做得出來嗎?
“阿鏡,燕平云死不足惜,他在參與此計劃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后果了。他們是父子,就算不說出來,對彼此、對結局恐怕也是心知肚明的了。”獨孤煙勸慰道。
慕容鏡無言,她不只是在為燕平云感到難過,她在為自以為認識的世界難過,為天下難過。
獨孤煙帶著嘲諷、厭惡的口氣說出這句話,燕拔鴻也聽到了,不過并沒有減輕他的負罪感。
他還是一個害死親生兒子的惡人,是一個為了自己的報復、自己的野心不惜害死眾人的惡人。而且眼下是一個被人拆穿了的惡人,即將功虧一簣的惡人。
“不!不!”燕拔鴻咆哮著,似乎在說自己不是可怕的父親,也似乎在說,不能功虧一簣。
隨著兩聲山洪海泄般的咆哮,群樹轟隆作響,旁邊的竹屋屋頂搖晃。
燕拔鴻跳起來,跨過山澗,從一座山巖跳到另一座山巖,掌劈拳斬,所行之處,山石飛濺。
最后跳進一處洞中石室。
獨孤煙感覺大事不妙,急忙拉起慕容鏡,勸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