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是在恨我。”
云湘瀅用的并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語氣甚是篤定,而墨衣的反應雖然輕微,但是也已經告訴了云湘瀅答案。
只是,她并不知這中間發生的事情,也著實想不出,墨衣竟會是因著她,而被焰無歡棄用的。
云湘瀅身邊的冷玉和念柳,自是聽到了云湘瀅的這句話,又見墨衣并沒有否認,當即就戒備的上前,一左一右的將云湘瀅護衛在了中間。
而墨衣緩緩的垂下了眸子,不再直視著云湘瀅。
恨嗎?
該是有恨的。
他跟隨七爺多年,與七爺一起出生入死,為七爺拼過命,幾經生死。
他原以為,他這一生都會如此,只為七爺而戰斗,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刻。
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因為一個女人,導致他陷入了如此的境地,再也不能護衛七爺,再也不能為七爺而戰!
這樣的結果,比生生剜去他的心,都要疼!
可是,他一點也不恨七爺,盡管這個舍棄墨色字號的命令,是七爺親口所下。
那他該恨誰呢?
或許該恨,那個導致這一切發生的女人吧。
他的確是恨過云湘瀅的,若是沒有她,七爺又怎會下了那樣的命令?
只是與此同時,他的內心深處,卻又深深的知道,他不該恨的,因為這是七爺要護的人。
七爺要護的人,就該是他以命相護的人!
他要替七爺,好好保護面前這個,甚至只能稱之為少女的女人!
想到這里,墨衣猛然抬頭,直直的看著云湘瀅,一字一句的說“懇請姑娘收留,墨衣定當拿命相護以作報答!”
云湘瀅微微挑了一下眉,她不知道墨衣,在短短時間內,經過了怎樣的心路歷程,但是她察覺的出來,墨衣心中的恨,在這瞬間就消失了。她也同樣看的出來,墨衣說的話,如同誓言一般,是絕對不會違背的。
只是,不等云湘瀅說什么,念柳就低聲說道“姑娘,既然他恨您,姑娘就萬萬不可將他留下!”
即便念柳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她和冷玉加在一起,恐怕也不一定是這墨衣的對手,屆時姑娘豈不是,時刻都處在危險當中!
念柳的聲音雖低,但是墨衣武功高強,自是聽的一清二楚,但是墨衣沒有任何神情的變化,也沒有想要開口解釋的意思,只是那么直直的跪著。
冷玉在一旁,也出聲說了一句“身負疑點之人,不可用!”
看著墨衣狼狽又憔悴,卻不退縮分毫的模樣,云湘瀅緩緩開口說道“墨衣,用你的心,回答我一句話。”
“姑娘請問。”
“若是有朝一日,我與焰無歡發生沖突,乃至生死對決,你該當如何?”
墨衣立即回道“七爺絕對不會傷害姑娘的!”
聞言,云湘瀅的心底,似乎有什么劃過,只是她并沒有抓住,也沒有多想,只是說“你只需回答我的問題。”
又是一陣令人難耐的沉默。
然后,墨衣緩緩叩頭下去,口中說道“墨衣以命護得姑娘安全!若還有命在,再以命償還七爺的恩情!
“姑娘,忠仆不事二主,這等想要兩面討好的人,不留也罷,也免了有人里應外合的隱患。”念柳對墨衣的回答,很是不滿。
云湘瀅卻是微微勾唇,說“墨衣,將你身上的傷養好,婉湘居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是!”墨衣沒有絲毫猶豫,“多謝姑娘。”
墨衣直起身,不過依舊跪在那里,面色淡然無波。
“姑娘……”
念柳還欲再勸,卻是被云湘瀅掃過來的眸光,凍結在了當場。
云湘瀅拿出兩個瓷瓶遞給墨衣“黑色外敷,白色內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