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折斷,還可以醫治;雙翼未生就斷折,也可以接骨!”
“醫治?接骨?”方飛白輕輕跳了眉梢,看著云湘瀅的目光,隱約帶著什么。
“是,醫治,接骨。”云湘瀅抬眸,絲毫不畏懼,也不退縮的看著方飛白。
不去回答之前的話,云湘瀅卻忽然轉而問道“外祖父平素里,怕是口苦咽干,又不喜飲用茶水,而喜多用淡湯吧?”
“瀅兒從何得知?”
無怪乎方飛白疑惑,他這毛病恐怕只有方泉知道,就連恒卓淵都不清楚。
若說是方泉對云湘瀅說的,卻又不可能,因為他們之間還不曾說過幾句話。
“瀅兒看出來的。若是外祖父允許瀅兒診脈,瀅兒該能診出更多來。”云湘瀅輕輕勾唇,笑容自信而張揚。
方飛白一笑,忽然明白了云湘瀅說起他的喜好和這些毛病,其用意究竟是什么了。
她這是在向他表明,單憑這簡簡單單一望,她都能看出如此多來,何況是日夜陪伴在恒卓淵身邊?不管之前她說的醫治,還是接骨,她都能做到!
淵兒找了一位好妻子啊!
就在方飛白心內感嘆的時候,就聽云湘瀅又緩緩說道“若是瀅兒力所不能及,那就借他一雙飛翔的羽翼!終究,他還是要一飛沖天的!”
聞言,方飛白的胡須微微動了動,想要問如何借,卻終究是將這句話咽了下去,沒有問出來,心中卻是有著些微動容的。
恒卓淵什么性子,哪怕是這兩年有所變化,哪怕是這兩年他很少來,方飛白依舊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若不是他當真放在心上的人,他不會領到此處。
而面前的云湘瀅,看著瘦弱,卻似乎蘊藏著無盡的力量。而這力量,云湘瀅卻是絲毫不吝嗇,想要給予恒卓淵。
無論恒卓淵需不需要,云湘瀅想要給予,這都是云湘瀅的心意。
方飛白想著,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恒卓淵身上。
這樣的心意,恰恰是這孩子最需要的,能夠溶解他從內心深處,凝結著的寒冰。
想到這一點,方飛白忽然就笑了,站起身來說道“走,陪外祖父四處走走,可好?”
云湘瀅跟著起身,笑著應道“瀅兒自當遵從。”
只是沒有想到,他們兩人這邊廂剛剛起身,那邊在釣魚的恒卓淵就站起身來,手中拎著裝魚的桶,快步的走了過來。
“外祖父,魚已經釣好了,您快去歇息一會兒,等您歇好了,正好可以用膳。”恒卓淵邊說著話,目光邊從云湘瀅面上劃過,見她唇角微帶笑意,目光不著痕跡的收了回去。
方飛白聽到這話,仿似氣得不輕,一甩袍袖就轉身而去。
見狀,云湘瀅轉眸看向了恒卓淵,見他眸中隱帶擔憂,她抿了抿唇,開口說道“外祖父是不肯看大夫嗎?”
恒卓淵一手牽起了云湘瀅的手,將另一只手中的水桶,拎的距離云湘瀅遠一些,不讓那里因魚兒鬧騰而濺出來的水,撒到云湘瀅身上,邊走邊答道“外祖父的身子一向康健,只是自從……自從母妃和外祖母相繼過世之后,外祖父的身子就不好了。林老來看過,只是外祖父不肯聽,只有每日這個時辰,必會歇上一會兒的習慣,堅持了下來。”
雖則兩人成親才幾天的時間,但是對于恒卓淵的舉動,云湘瀅已經見怪不怪,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云湘瀅輕輕點了點頭。
剛剛她的確看出來,方飛白的身體有所不妥。只是不曾詳細診過脈,她尚不能確診。
“外祖父的臥房在何處?”
聽云湘瀅如此問,恒卓淵瞬間明了她的意圖,只是他依舊搖了搖頭,說“即便是你,恐怕外祖父也不會肯的。”
頓了一下,恒卓淵聲音微低的說“若非這世上還有一個我,外祖父不會堅持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