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梁帶著對妻兒的萬般不舍,趕在城門關閉之前,進了京城。
其實,通梁不知道,他究竟該去何處去報信。
雖然湘大夫對他一家有大恩,但是關于湘大夫,他了解的實在太少,只知道她與遮雨閣東家有故交,故而有時候,會在遮雨閣坐診。
關于其他的,比如湘大夫是哪里人,住在何處等等,他一概不知。
他貌似只能去遮雨閣,通過遮雨閣的武安,聯系上湘大夫。
與此同時,他也清楚的明白,通揚等人也知道這一點,他們定然會在去往遮雨閣,必經的路上留了人手,只等他自投羅網!
夜色漸濃,再過一會兒,就該到宵禁的時辰了,他必須在這之前有所行動。
或找個地方藏起來,或想辦法接近遮雨閣!
看了看那條幾近漆黑的小路,通梁咬了咬牙,正準備就那么沖過去,卻驟然發現,從角落里走出一人,四下里張望了一圈,然后又縮回了角落里。
通梁也跟著猛地縮回,他藏身的地方。
剛剛那個人他認識。
如果他沒有看錯,那是小順子。是通揚買下田地后,前來租種的,其中一家佃戶家的小子。
通揚果然派人,在這些地方守著,就等著他送上門來呢!
通梁恨得不行,卻情知不能,繼續在這里耗下去。
悄悄的后退幾步,離剛才的那個地方遠一些,通梁轉身就跑。
不一會兒,通梁轉到了另外一條,通向遮雨閣的道路前。
左顧右盼了一下,當不遠處的一個狗洞之時,通梁的目光不禁停頓了一下。
再三觀察了一番之后,通梁終于確認了,鉆過這個狗洞,轉過幾個拐角,再翻過一堵墻,他就能抵達遮雨閣后門不遠處。
咬了咬牙,通梁趴下去,費力的從那個狗洞鉆了過去。
不知是有狗在這里“畫”了地盤,還是有人倒了水,總之通梁鉆過去之后,身上沾染了一堆泥,就連臉上也沾了一些,模樣異常的狼狽。
通梁顧不得這么多,快步轉過那幾個拐角,來到了一堵墻壁前。
這一次,他翻過墻壁,所用的時間,比之前鉆狗洞還要久。
他雖是通家不受寵的庶子,吃了不少苦,但是終究是沒有練過武,也只會規規矩矩的讀書,并不曾做過翻墻這等事。
費力到了墻上的通梁,不是跳下墻的,而是“噗通”一聲,直接從墻上摔了下去。
只聽傳來“咔嚓”的一下,極為輕微的響聲,而通梁卻感覺一陣劇痛,從自己的左肋傳來。
他似乎摔斷了自己的肋骨!
通梁咬著牙,勉力爬了起來,捂著斷了的肋骨,往不遠處的遮雨閣后門走去,卻就在此時……
“三弟,你讓二哥找的好辛苦?。?!”
伴隨著這一聲,是幾只燈籠的亮起,還有一個通梁極為熟悉的,帶著笑容的面龐,緩緩出現在通梁面前。
是通揚這只笑面虎!
通梁心中一片寒涼,看著似乎近在咫尺,卻再也不能抵達的遮雨閣后門,通梁幾乎心如死灰。
他知道,落在通揚手里,他怕是再無活路了!
“怎么?三弟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弄的如此狼狽?”通揚一副關切的模樣,只是聲音并不高,似乎不想驚動遮雨的人。
通梁靈機一動,大聲說道“我什么也沒做。倒是想問問二哥,你領了這么多人,是要做什么?”
似乎看穿了通梁的想法,通揚一笑,說“三弟不會以為,只要大聲吵嚷,驚動了遮雨閣的人,你就安全了吧?那三弟可知,因著你帶著膏方私逃,遮雨閣的武掌柜發了怒,聲稱見到你,定然要把你送到官府法辦?”
聞言,通梁心下更涼。
遮雨閣的人,也被通揚蒙騙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