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貧瘠,本公子真的一天都待不下去。本來想出來散散心,誰料此地卻讓我大失所望。”張世川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腳,輕聲開口。
“你覺得那稚童如何?”
張世川想到許笛笙那雙沉靜的眼眸,伸手向他借劍之時的灑脫,心下竟有些喜歡,喃喃道“若是年齡再大些就好了,可與我做個玩伴……”
張可牧啞然失笑,道“二品玄脈,可入上清道府修玄,你竟想給你做玩伴!此話你也說得出口,世子邸下聽到,又要重重罰你。”
“族叔,你不會說的,對不對?”此刻沒有外人,少年語氣之中竟有了些撒嬌的意味,神采飛揚的眼眸之中帶了些笑意,顯然叔侄兩人平素里關系甚好。
“虧你也是四品道脈,酉陽城有名的天才,在外切莫做此小兒之態。”
“……”
五年來,許笛笙一直茫然無措,活的渾渾噩噩。
一直以來,都沒有任何目標可言,甚至對自己存在的意義,都有了懷疑。
跟隨清心道君上了馬車以后,他一直在想,自己往生而來,到底是為了什么?
為了母親靳雨?并不是,靳雨的愛并不是獨自給他,還有許筱,亦有妹妹許言,更有靳海,靳青昭,靳青敵等父母兄弟。
為了父親許筱?也不是,父子之間一向少有親近,因先天伴生玉笛之故,許筱一直對他有些較為復雜的看法。
作為少家主,又事務繁忙,妻妾兒女眾多,并不會太過關注這個十一子。
為了許家?鎮海府城乃許家主家所在,除了許筱這一系,其他長老的各系分支足有七支,各種族叔,族弟族兄百多人。
到了如今,許笛笙連許家主家的人都認不全,在其他人眼里他也只是個孩童罷了,并沒有占去多大的分量,所以對于許家,他也從來沒有過什么特別的歸屬感。
失去全部記憶,莫名的醒來,變成剛出生的胎兒,只記得自己的名字。
自己身上的秘密實在太多,太讓人迷惘,自己卻渾渾噩噩過了五年!
我想知道我是誰,我從哪里來!
只有變的更加強大,才能解開這些秘密。
許笛笙猛地睜開雙眼,一雙眼睛璀璨如星辰,其內養魂心訣瘋狂運轉,瞳孔中兩輪黑色旋渦流轉,渾身氣質變化。
整個人突然之間心境通明,幾乎徹底脫離了這些年渾渾噩噩的狀態,仿佛脫胎換骨般變了一個人。
清心道君仿佛察覺到了什么,睜開眼睛看向許笛笙。
許笛笙隱去目中魂力旋渦,恭敬一禮,道“打擾道君修行,請道君諒解。”
“無礙,本君觀你氣質變化,可是想通了某些事情,掛礙即去,心境通達?”
“道君神目,所觀無差。”
清心道君微微點了點頭,他雖是個性子清冷的,但此次意外尋得一位二品玄脈,也是有些欣喜,道“本君知你還有許多疑惑,待到了幽州道府,自會慢慢與你解惑。”
“是,道君。”
許笛笙察覺到自己所修《鎮魂歌》所修出的魂力,與此間的修武或修玄都截然不同,是直接作用于靈魂的心訣,此間從來都未聽說過。
而且這清心道君,雖位列先天峰境,高高在上,神目通察,卻并未發現自己身體內還有這一股魂力,也并沒有發現自己擁有識海這一秘密。
觀想了一下識海,看著那青色玉笛在識海上空緩緩旋轉,其上有青光不時灑下,滋養識海,鎮壓氣運,心下便有些明了。
這先天伴生之物,豈是尋常?
當下便放下了心,黑色魂力運轉全身,流經絳宮穴,神闕穴,百匯穴,最終歸于識海,完成了一個大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