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便在那里住著。
令兩人恐懼的是,紅靈果林的正門,王叔的幾座木屋,也黑漆漆的,毫無燈光。
“二哥,怎么辦?我們去哪?”小月目中眼淚充盈,卻忍著沒哭出來。兄妹二人從小便沒了父母,相依為命,在加上村里人時不時接濟,雖日子清貧,卻也算安穩。
小虎定下心神,知道自己不能慌張,沉聲道“我們先回村口看看,說不定今晚睡的早,并沒掌燈呢?”兩人也別無他法,除了村里的家,兩人無處可去,又不能在荒郊野外度夜,那實在太過危險。
正說話間,寂靜的村里傳來一聲尖叫,這尖叫絕不是人類所能發出,聲音尖細嘶吼,蘊含了無比的怨毒和詭異。
小虎握著小月的手有些緊,聽著村里持續的尖叫,兩人都臉色煞白,渾身有些顫抖。
詭異的尖叫聲停了,小虎正要開口,忽然看到小月瞳孔收縮,小臉上無比驚恐,看著自己背后,張大了嘴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正自奇怪,怨毒的尖叫聲在耳邊響起,就在自己背后!剛想轉頭,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一個長發的女人忽然出現在小虎背后,張開血盆大口,一口便將小虎整個人吞下。說是女人,身穿一身慘白的裙裝,面上卻沒有五官,只有一張長滿利齒的大嘴,占據整個臉部。
小月張大了嘴,卻發不出聲音,面上有清淚留下。
女人張著利齒大嘴,懸浮在空中,正要將小月依法炮制,卻忽然停下動作,定定的抬頭看著高空。
高空處路過一道赤色虹光,如流星般迅速,此刻卻突然頓了一頓,赤色虹光流轉,不過片刻便轉了向,徑直往茅草村而來,落于女人和小月面前。
是一個身穿印有繁復花紋的道袍,身上赤光流轉的道人,外貌約么三十余歲年紀,此刻落下虹光,看了一眼身形已經僵住不動的女人和小月,皺了皺眉頭。
那懸浮在半空的女人卻渾身顫抖,長滿利齒的大嘴竟然動了動,如果其面上有表情的話,配合其動作,應是在求饒。
道人卻沒再看它,道基境的識海擴散,將整個茅草村的情景盡收眼底。看到村中遍布的尸體時,面色沒變,但看到紅靈果林中那幾條死去的惡犬,眉頭皺的卻是更緊了。
小月面上眼淚不停的流,忽然發現自己可以張口說話了,跪在地上,腦海一片空白,啜泣重復道“仙人,是仙人嗎,求你為我哥哥報仇,為村里人報仇,嗚嗚……”
那女人顫抖的更厲害了,卻絲毫都不敢動。道人隨意瞥了一眼小月,說出了他來此的第一句話“好。”手中光華閃過,已經多了一把赤紅長劍,光芒在夜空里極為耀眼。
隨手一劃,一道煌煌劍光將懸浮在半空中的女人劈的魂飛魄散,小月也在劍光籠罩范圍之內,不過她臨死前,迎著劍光,卻是閉上了眼睛。
道人取出一塊碧綠的玉簡,稍作沉吟,斟酌了一下詞句,將信息錄入其中“上稟律法山巡守堂,今于第八山逐日山外山兩萬三千里處例行巡查,不知名村莊出現惡鬼,已消滅,特此記錄。村莊有圣宗低等靈藥紅靈果林一片,此記錄玉簡一并送往文淵山種植堂,建議向此處重新安排遷徙人口,培養果林,不知名村莊位置已錄入玉簡內地圖。巡守堂弟子王賀例行巡查玉簡第三次敬上。”
玉簡之中,卻是半點都沒提到茅草村死去的幾十戶人家,唯一與之有關聯的,大概就是那句“建議向此處重新安排遷徙人口,培養果林”罷了。
大約在他,或者他們眼中,這些鮮活的生命,只是種植低等靈藥靈田的工具而已。
赤色虹光再起,漸漸如流星般消失在天際,只留下亙古以來的月光灑下,照著這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