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貴在有自知之明,”許笛笙睜開雙眼,看了一眼眼前柔弱的女子,“在此安靜候著,一日之后為我出言競拍,莫要再行打擾于我。”
白裙女子還欲再說些什么,卻忽然看到少年清澈好看的眸光深處,有著一絲滲入骨髓的淡漠冰寒,當下便閉上了嘴,心胸之中一股涼氣涌了上來,不敢再多發一言。
……
“靈兒姐姐,你真的要嫁給紅昭?”束著兩個小辮子的女童擺弄著自己雪白的長尾,抬頭脆聲問道。
“小語,你自哪里聽來的?”陸靈依然穿著淡粉色的長裙,黑色的長發扎成了一個很是好看的發髻,白皙的面容極為精致,同樣雪白的長尾輕輕擺動,一絲絲純凈的妖氣自其上浮現,將少女的身軀微微托起。
“你莫要管,只要回答我是不是便好,”小語站起身來,小臉上露出有些揶揄的笑意,“紅昭生的還是挺俊的,只不過血脈濃度差了些而已。”
陸靈并未回答她,裙下的雪白長尾動了一動,一團妖氣便凝聚而出,糊在了小語的臉上。
“啊……嗚……”小語剛張開嘴,便有數股妖氣沖入口中,啊啊嗚嗚說不出話來。
少女清澈的眼眸之中,有一絲笑意浮現,卻又有更多的情緒翻涌上來,將這絲笑意徹底淹沒。
自幼時起,她便一直重復做著一個莫名的夢。
無邊無際的海域之中,黑色海水掀起巨浪,天傾地動,數不盡的紫色雷霆撕裂蒼穹,暴雨如注,就連亙古不變的極天,都產生了一絲裂痕。
少女瑟縮著身軀,雪白的蛇尾也蜷縮起來,躲在一塊冰涼的礁石之后,頭發被暴雨沖刷的濕漉漉,緊貼在臉上,渾身寒冷顫抖,獨自承受著這夢中的恐懼。
每一次做夢之時,陸靈都會驀地驚醒,獨自躺在榻上,渾身發抖,仿佛跌入了無底的深淵之中。
直到有一次的夢中,在那徹骨的寒冷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時候,少女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片金燦燦的光明。
暴雨依然在身旁沖刷而下,少女卻感覺到一股溫暖臨近,睜開已經滿是水霧的眼眸,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金光。
金光散去,一個身穿白色佛衣的俊美少年站于礁石旁邊,手中浮現出金色的玄光,為她擋下了所有的風雨。
極天之上的紫色雷電愈加肆虐,轟鳴的雷暴之聲響徹整個天穹,黑色的海面也翻滾起來,數百丈的巨浪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她鼻子一酸,下意識的便撲進了少年的懷中,將頭抵在少年的胸口,貪婪的感受著這冰冷絕望之中的一絲溫暖。
“好了,不哭。”
身穿白色佛衣的少年伸出手,將陸靈攬入了懷中,下巴抵著她的額頭,輕聲道。
畫面支離破碎,夢醒。
陸靈精致的小臉上卻沒有了往日的孤寂絕望,而是噙著淺笑著醒來,似乎仍沉浸在那溫暖的懷抱之中。
只是,從此之后,這個夢便消失了。
無論是那無盡的冰冷徹骨,還是讓人留戀的懷抱,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亦是覺醒了血脈,修了妖法,從此以后再也沒有做過任何一個夢。
直至前不久,與張澤銘前往上清圣宗明心山脈面見陽澤元君,正巧趕上明心山脈山內大比,便幻化成了一個普通的男弟子,欲要去看看熱鬧。
無意之中瞥見了那個少年,往昔夢中的記憶便如潮水一般涌來。
……
一日時間過去,許笛笙睜開眼睛,透過禁陣光罩,看向窗外下方的拍賣會場。
在這些廂房之中,可以極為清晰的看到第一層中心處的巨大圓臺,以及坐于那些華貴座椅之上的弟子。
但在第一層朝上看這些廂房,卻只能看到一片迷蒙和不斷變幻的禁陣,根本看不清任何具體的事物。
漸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