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側頭看了一眼柳公子,見其面色淡然,一只手端著酒杯輕輕啜飲,心下便有了計較,冷哼道“無論誰對誰錯,你身為后天武者,欺凌弱小的凡人便是錯!”
兇橫大漢注意到了柳七的小動作,隨著其目光看去,亦是見到了自斟自飲的柳公子,心中忍不住微微一顫。
因為他發覺以自己后天巔峰武者的實力,竟然完全感應不出柳公子是否為一個武者,如此情況,其如果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便是完全超越了自己的存在。
而柳七如此莫測高深的實力,卻只是在其身邊委身為仆,那這柳公子……
兇橫大漢有些看不透這主仆二人的深淺,一時之間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就算在這小小的牛鼎鎮之中,有些不長眼之輩惹到不該惹的人而遭遇橫死之事,也并不算少見。
沉默片刻,兇橫大漢深深地看了一眼柳公子,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態度大變,直接放低了姿態,抱拳道“先前是我魯莽了,我愿意向這位凡人小兄弟道個不是。”
言罷,便徑直朝著柳七身邊的牛阿夢走了過去,低下身子行了個禮。
柳七有些驚嘆于這兇橫大漢的識時務,此時他也不便再次發作,畢竟柳公子的目的僅僅只是牛阿夢而已,當下便有些不耐地揮了揮袖,朝著兇橫大漢冷聲道“滾回去罷。”
兇橫大漢一言不發,再次抱了抱拳,便如同無事一般直接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小兄弟,沒嚇到你罷?”柳七側過頭,和顏悅色地看向渾身濕透正打著哆嗦的牛阿夢,“我家公子有悲天憫人之心,實在是看不下去此等不公之事,小兄弟若是不嫌棄,可與我一同到火爐近處取暖,以免久著濕衣,染上風寒。”
牛阿夢目露感激之色,顫抖著蒼白的嘴唇道“多……多謝。”
柳七扶著幾乎已經無法獨自行走的牛阿夢朝著柳七的方向行去,手中更是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塊碎靈石,直接朝著徐五娘丟了過去“老板娘,速去給這位小兄弟尋一身干凈衣裳!”
這塊碎靈石出現的剎那,大堂之中的所有人皆是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著這散發著些微靈力波動之物,目中的貪婪艷羨之意根本無法掩飾。
碎靈石,乃是由一塊完整的靈石敲碎而來,根據大小的差異而劃分出不同的價值,在這有著“上使”鎮守的牛鼎鎮之中,完整的靈石極為珍貴,尋常武者根本不可能擁有,而碎靈石便在此背景之下應運而生,能拿出此物來交易者,無一不是有著大背景之人,絕對不可招惹。
那兇橫大漢面上更是露出無比慶幸之色,不禁將頭垂的更低,生怕柳公子和柳七再次注意到自己。
徐五娘的目光之中露出驚喜之色,伸出手一把接過那塊碎靈石,大聲應道“好嘞!干凈衣裳么……我這就去!”
言罷就直接招來一個伙計,低聲交代了兩句,讓其暫且先在大堂之中候著,便親自轉身上了樓,顯然是為牛阿夢準備干凈的衣物去了。
放下酒杯,柳公子細細地將牛阿夢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卻并未發覺任何異常之處,無論如何感應,牛阿夢在他眼中也只不過是個再為普通不過的凡人罷了。
柳七此時已經攙著牛阿夢坐在了火爐近旁的一個長木凳之上,幫著他將其身上那早已經徹底濕透的衣物脫了下來,只余了貼身的衣物,等著徐五娘帶著干凈衣裳過來之后將濕衣服換下便可。
沉吟片刻,柳公子展顏一笑,朝著牛阿夢道“小兄弟,你來自何處?怎地在如此惡劣至極的天氣之下還要出門?”
牛阿夢雙手捧著杯子,喝了一大口柳七方才倒給他的熱水,緊挨著火爐,臉上逐漸恢復了些許血色,此時聞聽柳公子此言,下意識地愣了一愣,喃喃自言道“我來自何處?”
他拼命的想要記起所有的事,可他的記憶卻仿佛一團漿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