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不敢看我?”
蘊靈玄殿愈來愈近,紅裳卻是第一次將目光看向了前方悶頭行路的青衣少年。
青衣少年依然沒有回頭,只是其聲音極為清晰地傳了過來“紅裳姑娘生得如此沉魚之貌,唯有天人二字可以形容,而我只是一介凡俗,就算僅僅只是拿目光去看,在我眼里都是對紅裳姑娘的褻瀆。”
紅裳聽得他如此不加掩飾的贊美,嫣紅的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了些許弧度,卻在下一刻便恢復如常,如黃鶯一般動聽的聲音轉冷道“油嘴滑舌之徒,難道太上元君的身邊,都是如此之人么?”
青衣少年苦笑一聲,道“紅裳姑娘如今僅僅是開口說話,我便有些躁動非常,甚至已經有些把持不住,并非油嘴滑舌,而是據實而言罷了。”
宏偉浩渺的蘊靈玄殿近在眼前,二人一前一后停下了腳步。
蘊靈玄殿高大的殿門之前有著數個元神峰境的奴隸巡守,更有數十位散發著強大氣息的神丹境真人鱗次櫛比肅立在前。
此時見得青衣少年帶著紅裳落于殿門之下,一位渾身縈繞著兇戾氣息的元神峰境行了過來,細細看了一眼紅裳,顯然是有些驚訝其氣質和美貌,卻并未多言,而只是朝著青衣少年點了點頭,手中掐了個繁復的印訣,打在了宏大無比的殿門之上。
殿門并未開啟,只是在其下幻化出了一道光影門戶,這門戶甫一出現,便急速擴張開來,直至漲大到了三丈之高方才徹底穩定下來。
青衣少年朝著身前這散發著兇戾氣息的元神峰境行了個禮,道“多謝牧途元君。”
牧途搖頭道“小公子無需多禮。”
青衣少年點了點頭,第一次轉頭看向紅裳,在其如水的眸光之中沉迷了一瞬,卻在下一刻便清醒過來,笑道“紅裳姑娘,隨我前去覲見太上元君大人罷。”
顯然,他并沒有自己先前所說的那么不堪。
紅裳感應著那道光影門戶之中的氣息,心神忍不住都有些顫動,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便隨著青衣少年一起行入了其中。
蘊靈玄殿。
云輕舞看著上首尊位之上那身著雪白道袍的清美少年,面上多出了些許怒色“太上,你此言何意?”
許笛笙微抬眸光,看了一眼滿面不忿的云輕舞和其身側咬著嘴唇的宮裝女子,輕聲道“我方才不是已經說過了么?與棲月結為道侶之事,定在十年之后。”
棲月元君著一身水藍宮裝,頭上依然戴著那一座黑白二色分明的發冠,漆黑柔順的發絲自耳側垂下,雪白的貝齒輕咬著紅唇,眸中很是罕見地遍布著水光,定定地看著上首面色淡漠的許笛笙。
云輕舞聞言,忍不住愈加忿怒道“太上!先前陰陽道宗和太玄靈界兩大至強勢力早就已經定好時日,你與棲月在一個月之后便會結為道侶,如今你卻說要將其推遲十年!”
許笛笙輕拂雪白袍袖,走下尊位,行至了棲月的身前,眸光淵深,看著身前的宮裝女子,道“棲月,依你之意呢?”
棲月元君如此近距離地看著少年清美的臉龐,呆了一呆,白皙修長的脖頸之上泛起了些許紅暈,心緒復雜至極,喃喃道“我不知道……”
“你擅自更改時日,太玄靈界和陰陽道宗的高層那里怎么交代?”云輕舞看了一眼棲月元君的樣子,忍不住微微搖了搖頭。
許笛笙轉過身去,那支束著漆黑長發的雪白玉簪之上散發著淡淡的光暈,其聲音傳了過來“此事……無礙,況且,我又何需給他人交代?”
沉默片刻,云輕舞嗤笑一聲,諷刺道“確實如此,以你如今掌境長老的無上地位,根本不需要給任何人交代。”
驀地,蘊靈玄殿的一根龍柱之下顯現出了一道窄小的光門,短短數息時間,這光門便急速擴張,直至其徹底穩定下來之后,自其中一先一后走出了兩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