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魔淵。
此淵乃是南境之內的生靈欲要前往歸雪域所必經之處,其似乎永無止盡地綿延于南境極南的境壁之下,深不可及,長不可及,寬九百余丈,每時每刻都有凄厲嘶啞的扭曲魔音自漆黑的淵內席卷而出,八個量劫以來,幾乎從未有過休止之時。
若是想要凌空渡過寬九百余丈的墜魔淵,從而穿過南境的極南境壁前往歸雪域,實質上并不算難,修為至了分神上君之境便可。
同樣,若是自歸雪域之內前來南境,穿過境壁之后,目之所及便是正下方無窮無盡的黑暗深淵。
紫金神光自南境極南境壁之上顯化而出,數息之后便凝聚成了一個人形,待到神光完全散去以后,其身形逐漸顯現了出來,卻是一個身著雪白道袍的少年道人,其肩膀之上趴伏著一只月白小獸。
“嗷嗚。”
積雪兩只前爪扯了扯許笛笙的道袍衣衽,微微低著頭顱,一雙湛藍的眼眸看向了下方的墜魔深淵。
許笛笙揉了揉它頭頂的絨毛,道“此深淵之內盡是些魔物,乃是一些專于煉魔咒法的神海境生靈之修行圣地,不過我卻是未曾修習過煉魔和養魔的咒法,即便進入其中戮滅再多魔物,也是無用。”
“嗷嗚。”積雪似是自覺有些無趣,軟趴趴地伏在了其肩膀之上,闔上了雙眼。
許笛笙搖了搖頭,不再看它。
其自墜魔深淵之上踏空而行,每一步落下,都有著一團紫金光暈在其腳下流轉而現,不過短短半柱香工夫,便跨過了墜魔深淵,真真正正地落在了南境之上。
“道兄還請留步。”一個男子的聲音傳入了耳畔。
許笛笙側頭看去,一座龐大無比的華麗鑾駕懸于半空,數十個嬌美的女子僅僅穿著一襲半透明薄紗,嬌聲軟語,圍攏著一座精美的玉榻鶯歌燕舞。
一個神色慵懶的分神六境上君自鑾駕之內的懸空玉榻之上起了身,細細打量了許笛笙一眼,察覺到其乃是神海境生靈之后,不禁收起了輕佻的神色,隨手撥開了兩個女子,身周青色玄光流轉之間,行至了許笛笙身前,道“敢問道兄,是否來自南境?若不是來自南境,又是來自何處?”
“中境,”許笛笙懶得與其在這里糾纏,身周有著紫金神光流轉浮現,不過片刻之后其似乎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散去了外顯靈力,朝著這分神六境人族上君開口問道,“你可知四象道宗?”
“四象道宗,乃是源靈地界之內的至強宗門,”分神六境人族上君僅僅思考了片刻,便很是清楚地想了起來,“就在不久之前,足足有著三位四象道宗之內的神海境生靈跨過了墜魔淵,穿過南境極南境壁至了歸雪域之中。”
許笛笙微微點頭,道“予我一塊前往源靈地界的地圖玉簡。”
“道兄,地圖玉簡只是小事一樁,自無不可,只是……”
這位分神六境的人族上君面上露出一絲為難。
“但說無妨。”
“道兄一看便不是南境生靈,”分神六境人族上君揮袖之間,一道用以記錄的神光靈蘊浮現而出,“自此處向西蔓延十三萬里、向東蔓延三萬五千里,共十六萬五千里的南境境壁乃是分管于日月玄宗,道兄若是想自此處進入南境,還需繳納些許靈稅才可。”
中境之內那些毗鄰人間境境壁的至強勢力亦是如此,只不過許笛笙前番所在的太玄靈界位于朝夕地界之內,距離環繞中境的人間境境壁頗為遙遠而已。
“靈稅?”
許笛笙的眼眸之內有著點點曜紫星光浮現而出,看向了這個分神六境的人族上君。
“是,”分神六境人族上君極為敏感地察覺到了一絲寒意,語氣當即便柔和了下來,“不過……似道兄這般來自其余四境之內的神海境生靈,日月玄宗皆是極為歡迎,此次我便私自做主,免去了道兄的靈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