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郡府。
許府乃是楚安郡府之內有名的豪紳,鵲雪又早就知曉許府公子許笛笙之名,故而其尋至許府所在之處并不算難。
“姑娘,我已是與你說了許多遍,公子此時根本不在府中,前幾日成親過后,如今已是和少夫人出去游山玩水了。”
府門前一個侍衛看著眼前的白裳少女,滿臉無奈之色。
鵲雪搖了搖頭,道“你所說的話,我自然是知曉的,不過我此時只是站在街邊等待,又沒有要強闖進去,如此你也要趕我么?”
許笛笙成親之事,她早就聽侍衛說了數遍。
只是她經歷了許多之后,心境已是有了很大的變化,不管其內心真實的情緒波動如何,都不會似之前那般輕易地表露出來。
那侍衛卻是愈加無言,道“可是姑娘,你至今已經在府門前站了半日了,不僅粒米未進,更是連滴水都未沾,你若是餓死在許府門前,不是平白無故給我們惹上官司么?”
鵲雪沉默片刻,自掛于雪白襦裙腰間的布袋之內取出了一塊干癟的冷硬炊餅,放至嘴邊,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
這是前日里她離開長生宮之時,劉子安自清溪村之內的家里帶來的干糧,原本是一整個炊餅,來楚安郡府的路上鵲雪已是吃了半個了。
渾身上下早就已經酸軟無力,更是幾乎連站都站不穩,若不是之前在楚安郡府之外的茶鋪之內討了兩碗水喝,只怕她根本就走不到這里。
“罷了,”那侍衛見她如此清麗俏美,卻似乎當真很是窮困,忍不住有些心軟,“你在這里等著,我去府內的下人廚房里給你拿個饅頭來。”
此言落罷,他便徑直轉身走進了許府之中。
炊餅早已經干硬無比,實在說不上好吃,鵲雪卻似是一點都不著急,慢慢咀嚼著,內心之中思緒萬千。
曾幾何時,自己還是一只無憂無慮的尾妖,即便之前吞食過不少人族,可那也僅僅只是妖物的本能罷了,若要說是行兇作惡,未免有些牽強。
世事變幻,如今自己亦是成為了一個孱弱無比的人族少女,莫要說似之前那般有著強橫的妖力在身,就算是似這般生生餓上半天,身子都有些遭受不住。
若不是前番在長生宮之內休憩了足足十余日的時間,只怕是連清溪村的范圍都走不出來。
正恍神之間,耳側傳入了一道有些無奈的聲音。
“這個予你,拿去罷,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你在這里苦等不會有任何結果,因為我真的沒有騙你,公子當真和少夫人一同出府了,近幾日里都不會歸來,而且若是老爺等下歸來之后發現你賴在府門前不走,只怕你就危險了。”
那侍衛一邊念叨著,一邊將一塊依稀還有些溫熱的大白饅頭遞給了鵲雪。
許員外樂善好施,在楚安郡府之內乃是遠近聞名的大善人,只不過只有常年在許府侍奉的下人才知道,許員外還有著不為人知的另外一面。
“怎么回事?”
一個似是管事一般的武者行了出來,指了指靜立一側的鵲雪,朝著那侍衛開口問道。
“杜管事,此女說她是公子的舊識,此番尋了過來,非要在這里等候。”
此武者正是將許笛笙從清蓮水域接回楚安郡府的杜彥。
杜彥點了點頭,再次看了鵲雪一眼,有些疑惑,道“既然是公子的舊識,為何不請進府內安置妥當,而讓她在府門之前枯等?”
那侍衛搖頭苦笑,湊至杜彥身前低聲道“杜管事有所不知,以少夫人的矯情性子,若是其歸來之后發現府中多了一名沉魚落雁的妙齡少女,更是自言乃是公子的所謂舊識,那少夫人會不會為此大發脾氣,遷罪于我?小的不敢自作主張讓她進府便是因于此事,若是少夫人到時候當真怪罪下來,小的可是擔待不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