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就是她未婚夫的腳步,這讓她的臉頰微紅,心跳加快。她不知道自己的異樣是因為興奮,還是緊張,亦或是因為抵觸。
抵觸?孫妙卿被自己的心里的想法嚇了一跳。
她坐到廂房的床上,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眼角卻瞟到了墻上掛著的斗笠。
那是左三思的斗笠。
兩日前難民的大屋就大體修好,王姝也帶著家人搬了進去,左三思自然搬離了這廂房重回自己的家,但幾件隨身物品卻望到了這廂房里。
孫妙卿看著那斗笠,驀然間想起那天祖父墳墓前左三思驅散圍觀人群時那個兇狠的眼神。
她又想起那個雨夜里背著自己哥哥回來,渾身濕透卻依然挺直了脊背的左三思。她又想起端著碗魚湯和她談著天的左三思,又想起養傷時那每天嬉皮笑臉的左三思。她想起這個,想起那個,想起好多個左三思來。
孫妙卿伸手推開了床邊的小窗。
在為左三思建新家時,孫行遠特意建到了自己家的附近,以方便兩家隨時溝通。此刻從這小窗中,孫妙卿恰好能看到不遠處左三思那低矮的小房子。
那間小房子的窗戶上透出昏黃的光來,想必屋里正點著一盞簡陋的燈。
那登徒子現在又在燈光下做什么呢?他總是做一些自己看不明白的事情。孫妙卿心里呆呆地想。
片刻后,孫妙卿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迅速地關上了窗。她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此刻就坐在正屋里,她不該想起別的男人。
孫妙卿并不知道,在她關下窗的瞬間,她注視很久的那扇窗卻打開了。那扇窗里的左三思看向她孫家廂房那緊閉的窗戶,嘆了一口氣。
關上窗后,廂房顯得十分寂靜。正屋中傳來男人那推杯換盞,大聲談笑的聲音,孫妙卿忽地生出一股厭煩。
我不想嫁人。
孫妙卿很想走出廂房去和自己的哥哥這么說,卻沒有勇氣。
她心亂如麻,只得倚著墻閉上眼睛,想讓自己不再去胡思亂想。
時間又過去了許久,孫妙卿生出一陣困意。她緩緩倒在床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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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久離開正屋,攝手攝腳地走到廂房的窗戶前,輕輕地推出一條小縫。
孫行遠雖然沒有告訴他把妹妹藏到了哪里,但他知道除了正屋外,這小院子里只有一間廂房,他那未婚妻只能躲在這里。
他猜對了。廂房中一片寂靜,只聽得到孫妙卿勻稱的呼吸聲。
賀久大著膽子,把窗戶又開大了些。
廂房的窗戶正對著床,清亮的月光從窗戶灑進屋子,照亮了正睡著的孫妙卿的臉。
那張臉干凈又勻稱,長長的睫毛遮住月光,在眼瞼上投下一片陰影,那陰影隨著她的呼吸而起伏。
賀久看了半天,居然在這張臉上找不到一絲瑕疵。
這是比之前那商人之女要美上十倍的美女。賀久心中的欲望一下子就戰勝了理智,他走到廂房的門前,用力推動那扇門。
門內那充做門栓的脆弱木板經不起一個成年男性的力量,吱呀一響后斷掉了。
賀久啪地一聲推開了門。
孫妙卿心里一直有事,此時睡得并不沉,木板斷裂的聲音一下子驚醒了她。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卻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正從門口向自己逼近。她趕緊向人影的臉上看去,那竟然是一張她不認識的男人的臉。那男人正一邊向她靠近,一邊脫著身上的衣衫。
“救命!”孫妙卿用盡畢生的力氣喊。
那男人片刻間已經脫得只剩褻衣褻褲,朝著孫妙卿撲了過來。
“走開啊!”孫妙卿抄起床上那裝滿谷殼的麻枕,用力朝男人擲了過去。
“娘子,我是你丈夫,你在干什么呢!”賀久的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