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最后的戲里,需要李德裕扮演的首長,在聽到“同志們,永別了,我想念你們”的李俠絕筆電報后,表現出“虎目含淚卻不掉淚、步履沉重卻又堅定,單手摘帽充滿緬懷”的整體狀態。
情緒戲往往都是最難演的,尤其扮演的還是首長這一類級別的大人物,這最能考察一個人的整體演技。
李南池將自己希望得到的效果給李德裕說了一遍,然后又給范向南和韓家樂兩個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們馬上開始拍的反應戲,向南你先做出聽電臺的樣子,然后用急促的語氣說‘告警’。這個時候,站在電臺旁邊作為記錄文員的家樂你要猛然彎下身體,靠近向南,做出不愿相信的樣子?!?
安排完這哥倆,接著就是高良姜和李德裕。
兩個人穿著八路軍服坐在一張方桌的上首位置,和旁邊的一眾戰友研究著桌面上的一張地圖。這些圍繞在方桌之前不用露臉的“戰友”,照例是劇組的工作人員上去充當背景板。
李南池看著桌上的布景,腦海里雕琢著布景的細節,“桌上再放幾只碗吧,有瓷杯有瓷碗,喝水的器皿都不統一,這樣可以展現陜北生活的艱苦?!?
導演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跑腿的自然是下面的劇組員工。
結果找了半天沒找到滿意合適的,現在都普遍使用白瓷碗了,李南池覺得這么晶瑩剔透的碗并不合適,最后還是民宿老板發動自己的朋友圈,找來了三只掉了瓷的瓷鋼碗。
一番準備完畢后,場記打板,“第一千二百二十場,第三鏡,第一條,開始!”
一只手摁在耳機之上作傾聽狀的范向南猛然抬頭,語氣急促“告警!”
站在旁邊、負責傳達文件的韓家樂震驚的蹲下,并按照李南池的拍戲,臉懟到韓家樂面前。
攝影組長隨即將鏡頭往眾人聚集的方桌之前一轉,圍在地圖前的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電臺方向,每個人的臉上表情都能讀出一個“危”字。
“咔,一條過,準備下一場!”
李南池從監視器前起身,這些反應戲都比較短暫,表演起來也并不麻煩,全部按照李南池講的樣板來演就好,所以講戲十分鐘飾演兩三秒是這些反應襯托戲的常態。這也導致了轉場到寶塔山之后,李南池雖然戲份少,但卻是精力耗費最多的一個。
李南池喊“咔”之后,道具組的人隨即上來,將桌子搬走,攝影組將主機位搬到直軌上,為待會兒的鏡頭推進做裝備。
李南池上來安排演員站位,“家樂你蹲到向南的左邊,高子你站到右邊,李老師你站在向南后面?!?
后退兩步,看著四個人在電臺前的站位,打量了一下后。
“家樂你在蹲下一點,向南你坐在凳子上不要動,身體可以往前傾一下,高子里往上抬一點。”
邊說著,李南池的右手作下壓、左手作上抬狀。
“好,保持住,你們仨保持住這種愁眉的狀態就ok。李老師,待會兒屏幕上打出第一個字,你就開始醞釀對戰友犧牲的淚目情緒。到最后一個字結束,你就開始轉身攝影組,將鏡頭從他們四個人逐漸推到李老師上半身,知道不?”
“理解,直軌走入內心嘛!”
“嗯,剩下最后一場,都得保得好好的!”
給李德裕情緒醞釀了幾分鐘,窯洞內的光線開始打到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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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池回到監視器前,旁邊的場記打板喊道“第一千二百二十場,第四鏡,第一條,開始!”
在攝像機之外的屏幕上,打出“同志們,永別了,我想念你們”一行字,然后一個個字開始消散。
隨著一個個字的消失,攝像機開始在直軌上往前推進。
原本處在鏡頭之內的高良姜、范向南、韓家樂哥仨慢慢在鏡頭里視野消失,而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