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捧著立下大功的井中月,仆人則抬著兩擔禮品,有江南的絲綢錦緞,西洋的鳴鐘銀器,南洋的香料果脯。
“明哥兒,這寶刀完璧歸趙。”薛蟠遞還了長刀,然后長施一禮,“這次多虧了持明兄,對我薛家的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些許薄禮,略表謝意。”
劉玄也不在意這些東西,揮揮手示意仆人們收下,接過刀遞給徐天德,然后把薛蟠引入到正堂里。
“貴府的作崇化了?”
“化了,化得煙消云散。我妹子一連七八晚都沒有做噩夢了。有婆子和老仆人說,第一夜里就看到我妹子房門處沖起一道紅光,想必是寶刀感靈,斬了那鬼崇。”
“可能是吧。既然沒事就好了。對了,世伯病情如何?”
薛蟠更加興奮,拱手道“家父用了世兄的方子,第三日便排了少許小蟲子出來,第五日,改用第二方,當天夜里就排了許多小蟲子,一連三晚皆是如此,第八晚就少了許多。家父的精神頭也好了不少,臉上有了幾分血色,還開始進食了。”
“這樣啊,那些蟲子是活的多,還是死得多?”
“死得多。”
“那第二個方子的使君子和檳榔各減一錢。然后繼續輪著兩個方子繼續吃。還有世伯既然能進食了,就多熬些米粥,越清淡稀爛越好,暫不要加任何葷食素菜。”
劉玄一邊說著,一邊揮毫寫下,遞給了薛蟠。薛蟠好生折好,小心放回到懷里,貼身收著。
這時常豫春進來稟報道“四郎,都準備好了。”
薛蟠連忙問道“世兄這是要做什么?”
“一直在國子監上學,回到府里還是讀書,身子骨頭都黏住了。靜極思動,今日是太祖誕辰,有幾日休沐,便定下跟隨從們去西山騎馬行獵。”
“啊,有這等熱鬧的好事。”薛蟠這才發現,劉玄穿了一身勁衣,下著騎褲馬靴,扎著皮帶,正是騎馬打獵的裝扮
“世兄,方子改動不著急吧。”
“不著急,明日改都來得及。”
“好世兄,能不能帶上我,讓我也見識見識?”薛蟠央求道。這等飛鷹走馬的活動,薛蟠一直都向往,只是在江南被父親逼著讀書,根本沒有機會。到了京城,賈家兄弟玩得又是另外一套騎射。今天看到有機會了,想著法也要跟了去。
“蟠哥兒,那你會騎馬嗎?”
“會,不過只能慢走,不能跑,一跑起來就是一個狗啃屎。”薛蟠倒也老實。
“哈哈,真要去?”
“必須得去。”
“那好,你就做個輜重押運官,帶著幾個隨從幫忙看東西吧,事后論功,分你幾頭獵物。”
“謝謝世兄,謝謝世兄。”薛蟠沒口子說道,轉身喚了可靠親隨,把劉玄寫的修改方子叫給他,叮囑一定要轉交給太太。只留了一個會騎馬的機靈隨從,其余的都一并打發回去了,還捎了口音,說是跟劉世兄到西山狩獵,過兩日再回府。
劉玄叫徐天德給薛蟠選了兩匹最溫順的母馬,讓他們主仆兩人騎著。這邊,徐天德、常豫春、符友德、封國勝四人,還有韓振等十來個家丁,都是世代跟隨的家將子弟,善騎射。一人兩馬,備好了槍棒,長刀,短刀,匕首,騎弓和強弓,備用弦線,三壺普通箭矢和一壺三棱重箭,繩索,捕網,鐵鍋,羊毛呢子毯,鹽巴,燧石鐵鐮,氣死燈等等,包成兩大包,放在馬鞍兩邊,看得薛蟠目瞪口呆。
等到眾人要出發時,卻被晴雯攔住了。
“四爺,你這出門,為何不帶奴婢們去?”
“晴雯,我這是去行獵,不是去踏青,你們留在府中就好了。”
“四爺,我們既然被送到府里來伺候四爺你,而且是隨身丫鬟,自然要遞茶倒水,鋪床疊被,伺候主子爺的起居衣食。現在四爺要去山野狩獵,風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