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行轅,剛坐定,李公亮就忍不住對劉玄說道,“四郎,何不留胡鼠山一條性命,可順藤摸瓜抓到兩宗教的線索。這廝可是什么巽字路急行先鋒,職位不低。憑借四郎的手段,自能從他嘴里問出兩宗教的訊息來。”
“重明,我也曾這般想過。”劉玄長嘆一聲道,“只是胡鼠山活了下來,案子真相就掩不住,那趙家兒媳就得死。思前想后,還是讓胡鼠山死吧。兩宗教的線索還可以再找,趙家兒媳要是死了,就真的太冤恨了。”
“四郎手段毒辣,卻有一片仁心啊。”李公亮也是長嘆一聲道。
劉玄擺擺手,轉向孫傳嗣問道,“傳嗣,我看你欲言又止,應該是有話問我吧。”
“大人,屬下想問問你破案的思路,以為學習借鑒。”孫傳嗣恭敬地答道。
“傳嗣不必謙虛,你破案的手段要勝于我。我只是對這種奇案有幾分細致的觀察,配以膽大的推測而已。趙家這案,我起初思路也跟你一般,只是你已經查驗過,新房里并無異狀。但我肯定一點,這新房里肯定發生過什么事,應該有第三人藏身。傳嗣你是問過的,趙家公子和新婦在成親之前,根本沒有見過面,光是這兩人,怎么會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來呢?有了這個念頭,我就在新房里到處勘查,最后在屋梁上查到蹤跡了。”
聽到這里,孫傳嗣自責道“是屬下疏忽了,當時我勘查一圈,一無所獲時,也曾懷疑這屋梁上。只是這屋梁甚高,沒有繩索梯子,就是屬下我也很難爬上去。”
“傳嗣,切不要以為我們自己做不到,他人就做不到了。你我都猜測,新房里應有第三人,床底、衣柜都無蹤跡,那么排除了其它可能,這屋梁上看去再高難,也要去查驗一番。”
“屬下記住了。”孫傳嗣鄭重地答道。
劉玄點點頭,繼續說道“你在屋梁找到那一縷棉紗,驗證了我的猜測。那么能如此輕松上到那屋梁去,只有膽大技高的飛賊。”
“所以大人特意把會稽縣的捕快頭找來,他當差十幾年,會稽縣乃至附近兩三縣的盜賊宵小最清楚不過了,一問便知了。”
“是的,這邊抓胡鼠山,那邊我叫福順康媳婦去旁敲側擊地問了新婦一些隱私的話。當夜他們歡好時,新婦似乎覺得新郎身形有些不對,過于短矮。只是當時那情況,又燈熄夜黑,新婦難以辨明,也就恍惚過去了。不過新婦印象深刻的是那新郎身上有股子怪怪的土腥味。”
“土腥味?”孫傳嗣頓時了然道,“那胡鼠山不僅是飛賊,還掘墳盜墓,所以有股子土腥味。”
“是的,我在胡鼠山身上聞到了那股子味道了,確定我們沒有抓錯人。加上丫鬟婆子的證詞,說新婦在新房時掀起過頭罩巾,她們還勸了兩句。還有新郎當時已經醉醉熏熏,快要不勝酒力。加上我觀那胡鼠山面猾貪淫之心,表露無疑。所有的線索列在那里,把它們串起來這案子就清楚了。所以那胡鼠山不招,我也能說出個大概來。”
劉玄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斷定應是胡鼠山先是貪財,想趁機撈一票。后來肯定是在屋梁上看到了新婦的面目,起了色心。待到喝完合巹酒,丫鬟婆子退出,新郎卻醉死在一旁。如此天賜良機,那膽大包天、好色貪財的胡鼠山怎么會按捺得住?”
“新婦自述跟新郎歡好過,兩人還暈暈入睡了,就是佐證。但新房卻不曾少了半分財物,定是半夜新郎醒了來,驚擾了胡鼠山。那賊子一身本事,趙公子一文弱書生,肯定是讓他輕松脫了身。只是那趙公子,出身世家,飽讀詩書,又中了秀才,正躊躇滿志,不想醒來卻看到自己新娘與賊子奸人睡在一起,豈不發狂?”
“奸夫跑了,一時來不及細思的趙公子只怕氣急敗壞,順手就掐住了還在熟睡的新娘子。新娘子暈死過去,他以為害了性命,加上如此奇恥大辱,何以顏面見旁人?投河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