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弟子,果真了得。”楊府書房里,呂知淳笑著說道。
楊慎一也是滿臉笑容,遮掩不住的得意。
“我這劣徒,就是膽子頗大。原本只是指望他在兩浙鑿出個缺口來,誰想他直接給你來個驚濤拍岸。”
“哈哈,昨兒我遇到文則,還在那里跟我戲笑,神目御史一出,澄清東南三吳。”
“這個文則,卻是沒有做長輩的樣子,還在那里捉狹。”楊慎一笑著搖頭道。
“誠中兄,只是四郎這手段,似乎過于雷霆了吧?”
“呵呵,當年你在湖廣鎮撫五溪蠻時,又打又拉的,搞得地動山搖,蘭臺里沒少見你的折子,這會倒說起四郎來了。”
“你就護著短吧。”呂知淳指著楊慎一道,“我只是擔心,四郎總是這般大開大合,怕是不妙。”
“呵呵,你是不知道我的這弟子,他自小與友圍獵慣了,總是獅子搏兔,時機一到,便是九天直下,雷霆一擊。偏生他又聰慧多智,行事縝密,未發之前,就算是十面埋伏,也是藏于九地之下。”
“誠中,果真如此?該不是你吹噓抬舉自己的得意弟子吧。”
“齊賢如是不信,我且給你分析。四郎出關東入京師,以何揚名?”
“詩詞!”
“是的,那段時間他的那些妙詞絕詩,是一首接著一首,名動京畿,傳誦南北,無非就是揚名。”
“揚名?士林中確實以名望為重。”
“齊賢,你可知國子監前左司秦基之事?”
“聽說過,我聞那位秦左司業,受了修國府的好處,暗陷四郎,后來被抓了把柄流配了。”
“正是。四郎那般名聲,有一時才俊之稱。那秦基利益熏心,試圖耽誤四郎,為仕林不齒,后來他被人抓了把柄,卻是沒有一人為其求情,就是這番因果。”
“誠中的意思是四郎故意以詩詞揚名?”
“正是!有了名氣,學士大儒們自會去關注一二,連帶著你的制義策論也會多看幾眼。到了科舉場上,糊名謄寫,字跡會變,但遣詞造句、文意氣象卻變不了。無論哪位學士大儒做了主考同考,見了這熟悉的文字,也能猜測到是四郎。念及他的詩詞文名,就算是制義策論做得稍差些,也要抬舉一二,否則傳將出去,外面說不得要罵你嫉文妒才,打壓后進。”
聽到這里,呂知淳大笑起來,這等士林風氣,如何不知?而且劉玄還是有根腳的,軍將世家,恩師又是天下大儒,故交師門一大堆,真要出了這檔子事,可不是罵罵你就算了,那秦基就是榜樣。
“我知誠中的意思了。只是你這弟子,偏生制義策論又做得精彩,結果生生大小三元,狀元及第,與兄你共創了前無古人的一段佳話。有了這段佳話,只要不是謀逆大案,誠中你們師生倆算是有了丹書鐵券了!”
呂知淳說得沒錯,師生同時大小三元,前無古人的佳話,不是祥瑞是什么?不要說當今圣上,就是漢靈隋煬這樣的昏君,也不敢去加害,免得青史留罵名。楊慎一能這么快回京師,也是沾了這份光。這等祥瑞還丟在遼陽安置,內閣宰輔們都擔不起這樣的罵名,只怕太上皇皇太后心里再不愿意,也得捏著鼻子認了。
“齊賢啊,不要這樣刻薄。”楊慎一苦笑道,他再不愿意,也必須承認,自己確實沾了得意門生的光,不僅早早回到京師中樞,且以后只要自己不作死,這輩子都會被當成祥物供起來。
“哈哈,”呂知淳大笑一陣又問道,“誠中,你那弟子中試后怎么少見詩詞出世了?”
“用不著了,還寫那些詩詞做甚?”楊慎一沒好氣地答道。
“你這弟子,好生現實。誠中,你繼續說,想必你那弟子不會只有這么幾招。”
“你知道就好。會試殿試時,四郎一旦中試,圣上會御覽試卷,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