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來。”石光珠和衛若蘭思量了一會,幾乎同時地搖搖頭,“劉四郎這人做事,一向深謀遠慮,我等智淺,一時猜不透。”
“那你們沒從賈府、或是他們周邊的親戚那邊打聽到些什么來?”
“回王爺的話,沒打聽到什么。賈府的那些個下人,貪錢好利,見了銀子,什么話都敢往外透,跟個破篩子一般,屁大的事,不用半天滿京城都知道。想必劉四郎這般人物,也是知道的,肯定不會輕易透風給賈府。”
忠順王聽完了后點點頭道“蘭哥兒說得沒錯。不管他了,對了,蘭哥兒,聽說你甄府的兩位姐兒落在你的手里?”
“是的王爺,我家跟甄府沾點遠親,還去他們府上拜訪過。聞知消息后,派人去搭救贖身,卻是晚了一步,只救得五姐兒和六姐兒。后來又聽說大姐兒被璉哥兒、明國維他們給救了,帶回了京城。其余的不知下落。”
“二姐兒落在了廣安王府里,三姐兒和四姐兒,可能落在兩淮都鹽御史林如海的手里。”
“林探花公還好了,只是這廣安王府。唉,不知忠順王爺能不能…”
衛若蘭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忠順王給打斷了,“我這個皇侄,性子暴虐。原本對賈府那幾個姐兒虎視眈眈,結果被劉四郎得了手。正是一肚子怨氣,我可不愿撞這個霉頭。他發起懵來,連我這個皇叔也不會認。我是長輩,要真是犯了沖突,他名聲不好聽,我名聲也不好聽。”
衛若蘭心里不由冷冷一笑,你這王爺還有什么名聲,只是他已經知道,忠順王爺絕對不會為失勢敗落的甄府里的一位姐兒去出手。只好長嘆了一聲,不再言語了。
又說了一會話,石光珠和衛若蘭便起身告辭了。忠順王叫來管事的,代他送客。
忠順王坐下后,梁鳴贊突然開口道“王爺,劉四郎這般幫賈府,會不會是因為德貴妃?”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劉家身份特殊,跟我們皇家走得近,而且以前一直不愿意摻和后宮和皇儲之事。這次,劉四郎會破了他們家訓?我猜不透。”
“如果不是因為德貴妃,那屬下實在猜不到劉四郎的其它原因。”
“這個小王八蛋的心思最難猜,偏偏又能合得上圣上的心思。兩浙,兩樁大案,就讓北靖郡王等人在那里的根基幾乎全斷了。南直隸,小小的繭絲劫案,就讓號稱江南第一家的甄府灰飛煙滅。前兩三年,圣上費盡了百般心機,才跟大明宮有來有往,略占上風。”
“結果這個小王八蛋一出手,直接把兩位太上逼到內北苑去了。然后短短一年,就讓兩浙和南直隸改了章程,多少人的錢袋子,被這小子一家伙全給捅破了,白花花的銀子現在全歸了圣山那邊。這小子如此猖狂,偏偏每件事都是在替圣上辦的,御用爪牙啊,你還奈何不了他。”
“屬下聽說,劉四郎在兩浙和南直隸也撈了不少好處,王爺,這事可不可以做做文章?”
“做什么文章?屬下辦事得力,中間撈些好處是天經地義的,否則以后誰還給你辦事。而且劉四郎把那邊和我們的根挖了,卻帶著另外一伙人補了空缺。皇上的親近臣子,以前一直被勛爵世家壓制著的當地士林世家,甚至還有老舊臣子那邊的。大家都吃得滿嘴是油,自然對劉四郎是滿口交贊了。你現在捅劉四郎,就等于捅他們。現在他們正得勢,鬧將起來我們吃虧。”
“王爺說得沒錯,劉四郎做事,總是這么滴水不漏。這會他在蘇州過著神仙般的生活,沒事寫寫詩詞,似乎遠離朝政,但朝中這次紛爭,卻牽著他啊。”
“沒錯。這次本王叫你來,就是問問,我們這邊還有合適的人選沒有。”
“王爺,援征經略使人選不是那么好推舉的。領軍去打仗,總得知些兵事。我們這邊的根本沒有合適的,就是強行推薦上去,只怕也還要引來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