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塔里干的列別黎花滿腹顧慮。劉玄判斷的沒錯,列別黎花現(xiàn)在確實左右為難。
列別黎花雖然信了綠教,但身上還是流著黃金家族的血脈,他從小也聽說過先祖?zhèn)儙е畮兹f勇士,從翰難河、杭肯山、呼倫貝爾、北海出發(fā),一路征服,直到地中海之濱。先祖的赫赫威名,漠北草原騎兵的戰(zhàn)斗力,從小在他心里扎下了根。而且他也知道,越是苦寒之地出來的牧民騎兵,越堅韌善戰(zhàn)。漠北和青唐騎兵和兇名是建立在累累白骨的基礎(chǔ)上。
聽說東方大國動員了十幾萬漠北和青唐的騎兵,列別黎花心里卻是有些發(fā)怵。都是黃金家族血脈,都是翰難河牧民后代,他們在波斯、兩河這些富庶地方泡得太久,骨頭早就發(fā)酥了,只有少部分人還保持著先祖的勇武。貼木泰汗國和伊爾利汗國的主力大軍都是靠著這少部分人為骨干,外加從當?shù)卣髂嫉耐林鄩选?
兩汗國的戰(zhàn)斗力其實是半斤八兩,伊爾利汗國的騎兵甚至還要略勝兩河和大馬士革的騎兵,也就招募來的部分貝都因人和柏柏爾人還能對抗一二。但是想到面對潮水般涌來的漠北和青唐騎兵,列別黎花著實心里沒底。
后退列別黎花知道,只要他敢踏出這么一步,消息會迅速傳遍呼羅珊和波斯,原本是火藥桶的兩地會驟然被點燃。
列別黎花知道,自己率領(lǐng)的貼木泰汗隊能夠在伊爾利汗國勢如破竹,一是死去的伊爾利大汗昏庸無能,信任大量貪婪殘酷的官吏,搞得地方叫苦連天。二是波斯曾經(jīng)被綠教征服過三四百年,后來初代伊爾利大汗重用西來的契丹人、奚人、黨項人和漢人,扶植摩尼教,壓制綠教。
一百多年過去,雖然讓摩尼教死灰復(fù)燃,信徒一舉突破波斯百姓半數(shù)以上,加上部分佛教徒,堪堪能壓制住綠教徒。但綠教在波斯三四百年,根深蒂固,貼木泰汗國打著圣戰(zhàn)的旗號打過來,地方上的綠教蜂擁而起,紛紛響應(yīng),才有這才好局勢。
可是翻了身的綠教徒們殘酷殺害壓制摩尼教、佛教徒,已經(jīng)在波斯各地積累了太多怨恨。要是自己率軍一退,列別黎花知道,波斯和呼羅珊各地的異教徒們會像當初他率軍攻進來時,綠教徒那樣蜂擁而起的樣子攻擊自己。到那時候,后面有強大的追兵,各處又有義軍阻擋牽絆,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
既然不能退,要不守,要不打。守,依城固守,擋住敵軍的鋒芒,挫其銳氣。敵軍萬里援征,肯定不能持久,等到他們補給艱難,士氣低落了,再發(fā)起致命一擊。
打,自然是與敵軍決一死戰(zhàn),一戰(zhàn)定輸贏。
列別黎花思前想后許久,最后決定,守和打結(jié)合起來,這樣可進可退。主意一定,他傳令,派四萬人守在塔里干,三萬人守馬魯?shù)?,互為犄角,自己率領(lǐng)十二萬主力駐扎在邁里納山谷。這里是巴里黑到塔里干的大路咽喉,是兩河地區(qū)通往呼羅珊和波斯的必經(jīng)之地,列別黎花駐兵在這里,就是要背靠兩座堅固的城池,伺機對敵。
要是漢軍與自己主力決戰(zhàn),那么兩城的兵馬就會側(cè)擊其背翼;要是漢軍分兵圍攻兩城,自己就率主力猛攻其一部,折其一翼,再合攻余部。
把所有的細節(jié)都考慮過一番,反復(fù)推敲過,列別黎花把每一個漏洞和問題都好好考慮過,想出了解決和應(yīng)對辦法。覺得萬無一失了,這才安下心來等待漢軍的到來。
過了四天,漢軍的騎兵前哨到了,他們以一兩百人為單位,一人兩馬,在周圍巡弋,觀察著貼木泰汗隊的布防,甚至故意挑釁,好刺探對手的虛實。
貼木泰汗國各領(lǐng)兵將領(lǐng)也不敢示弱,紛紛派出騎兵去迎擊漢軍。漢軍前哨騎兵非常狡猾,看到大隊敵手沖出來了,拔腿就跑,等你追到路上,突然回身就是一陣猛射。
遠遠看著的列別黎花忍不住在心里罵道,這回身射箭屬于曼古歹戰(zhàn)術(shù)其中一項,他的先祖?zhèn)円矔?。他手下那些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