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蕭隱將最后一名死尸身上的一抹血跡擦干,然后緩緩站起身來說道“好了,尸體已經部料理干凈了,我要將他們入土為安。”
片刻過后,一個數丈大小的深坑出現在眾人面前。
蕭隱抱起一具死尸,正要放入坑內。
一聲低低的聲音不知從哪個角落傳來。
“這不是我們的人,不用管了吧。”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落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蕭隱身形微微一頓,沉默了片刻,然后頭也不回地說道“我是一名殮師,所有的死人在我看來,都一樣。無論他生前是帝王將相,還是販夫走卒;無論是功德無量的十世善人,還是十惡不赦的無恥敗類,死后,他們都需要一個安息的地方。”
說罷,蕭隱身形躍入坑中,將手中尸體輕輕地放了下來。
隨后,蕭隱一躍而出,毫不猶豫地搬起第二具尸體,再次跳入了坑中。
看著蕭隱的舉動,再也沒有人說一句話。
沉默了片刻之后,一道紅色身影閃出,跟著蕭隱一起,扛起了一具死尸,走到了坑洞旁。
正是獨孤焱月。
蕭隱看著動作有些笨拙的獨孤焱月,微微一愣。
然而,獨孤焱月卻微微一笑說道“雖然你剛才說的,我聽不太懂,但是我覺得你說得很好。”
說罷,獨孤焱月走過蕭隱身旁,跳入坑中,學著蕭隱的手法,輕輕將尸體放下,再一躍而出。
就這樣,蕭隱和獨孤焱月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將所有尸體盡皆安葬妥當,做成了一個簡易墳冢。
公孫慕白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隨后又把目光轉移到了那黑棺之上,面上露出一絲復雜神色。
此時,天已漸亮,風雨也已停息,天麒衛也已經整頓停當。
經過此夜惡戰,活下來的天麒衛不過堪堪三十來人而已,至于已經消失不見的玄字隊,恐怕也已經是兇多吉少,密林之內連尸首都找不到。
還未從喪失大量同袍的沉痛心情中走出,眾人便收到公孫慕白之令,即刻出發,盡快離開絕蒼嶺。
重新將黑棺搭載在馬車之上,三十多號人重新擺好陣型,離開了此地。
只是此時此刻,所有人看向蕭隱的目光,已然發生了一些變化。
沒有人敢隨意靠近這個身著粗布麻衣的少年,更沒有人敢在其面前大聲喧嘩。
自從蕭隱加入到這支神秘的護衛隊伍中之后,所有天麒衛內心之中,或多或少對公孫慕白的這個臨時加人的決定,有些許微詞,一個沒有開啟氣府的人,在武道修行者眼里,無異于一個有手有腳的廢人而已。
所有人當初看向蕭隱的眼神之中的那一絲輕蔑和無視,都毫不掩飾地表達出這群大周朝廷最為神秘護衛的驕傲。
可惜,一夜之間,所有人都再也不敢流露出絲毫對蕭隱的無視和輕蔑。
一想到蕭隱在那群死尸面前,幾近虔誠的舉止,以及對太平縣那段埋藏了無數血腥往事的訴說,所有人的脖頸后面便感到一陣涼意。
所有天麒衛都不自覺得走在了蕭隱身后,任由蕭隱守護在黑棺旁邊,隱隱有一種以蕭隱為首之感。
就在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山嶺之后,破廟廢墟的一堆碎石瓦礫之中,突然緩緩站起一個古怪的身影。
古怪身影目光看著遠去的一行人,目中陡然現出一絲陰狠之色……
半日之后,壽陽城南的一條隱秘小徑之上,一支車隊停了下來。
正是蕭隱,公孫慕白一行人。
“停!”
一聲輕喝突然從公孫慕白口中發出。
車隊立時停下。
公孫慕白沉聲說道“隊人馬,立刻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