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黑夜,迎來了白天。
迎來白天,老人的身體還是沒有好轉,只是變得越來越不行。
周芳齡老人那樣躺在床上,還是在呼吸著,但卻越來越微弱;有時還沒有呼吸,讓人覺得老人已經停止了呼吸。
時間繼續在流逝,瞬時便來到了下午。
下午,周芳齡突然清醒了,也認得身邊的人了,看上去氣色很不錯;見老人這樣,眾人的心里變得歡喜起來。
可是,村里的年長老人告訴他們,這不是個什么好兆頭,這是人在臨死之前的回光返照,而這回光返照也維持不了多少,一兩個小時之后就會消失,而老人也會馬上虛弱,虛弱無比,直至斷氣。
果不其然,一個小時以后,老人變得不再清醒,剛才那識人的清醒勁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接著,村里的老人還說,老人適才回光返照,如今真的是不行了;而按照農村的習俗,在老人快要西去的時候,需有至親子女在院子外邊(一條從院子里通往外邊的水溝)的水溝外邊燒點紙錢,意在為老人開路。
而這個時候正是下午四點多,太陽還不算太毒,按照習俗是靈魂行走的好時機。
所以,徐天明和徐天亮帶著子豪和另外幾個周芳齡的老人,走到外邊,準備要燒紙。
子豪跟著他們跪在那里,心里卻十分難受,徐天明和徐天亮的眼睛里都流出了眼淚;子豪看到他們,心里十分難受,不爭氣的眼淚也在眼眶里打轉;可是,當子豪想起徐佳麗姐姐說的話時,子豪為了讓祖母了無牽掛地離開,他伸手擦去了眼眶里的眼淚。
在院子外邊燒完紙以后,按照習俗論還要在堂屋里的地下燒紙,因為這樣才能那老人的靈魂通過那條水溝離開肉體,離開陽世,前往天堂。
接著,子豪便跟著幾個長輩跪倒在堂屋里的地里,燃燒著紙錢。
而這個時候,家族中同族的一個奶奶是坐在炕頭的,她也是來周芳齡最后一程的。
她坐在炕頭,看著躺在炕上的大嫂。
突然,她聽到躺在炕上的周芳齡老人說道:“看來,到了我該走的時候了?!?
聽到大嫂這么說,那個奶奶的眼眶里也含著淚水,對跪倒在地里的侄兒侄女們說道:“你們聽到了嗎?她說她到走的時候了?!?
而此刻跪倒在地下的子女們都唏噓著,眼眶里無不泛著眼淚。
而根據老人說的那句話,傻子也能明白過來,她是要真的西去了。
那個奶奶坐在炕頭,子豪等人跪倒在炕頭底下燒紙。
不多一會兒,老人便安詳地去世了,真正地去世了。
而后便是老人子女的一陣痛哭,子豪也是,她早已忘記了姐姐徐佳麗的勸說;而徐佳麗也是如此,她也流淚了,全然忘了自己對弟弟子豪說過不要哭的事情。
時間還在流逝著,轉眼間,眾人便布置好了靈堂,老人的遺體也被兒女從炕上挪到堂屋的正中央,也就是地下的最中間。
布置好了靈堂,鄰居們便開始忙前忙后,忙著老人后事的布置。
大約過了兩三個小時,鄰居們便帶著老人的長子徐天亮,挨門去請來村里的眾多鄰居,請他們前來幫忙。
時間還在繼續,為逝去之人超度的和尚也被請進了家門;和尚進門以后,便開始收拾念經所需要的東西。
一番收拾之后,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到了九點,本日的事情可算是干完了,眾人也都閑置了。
閑是閑了,但眾人卻怎么也不能安靜。
經過了一下午的收拾,堂屋也被布置成一個好看的靈堂,整個堂屋和院子,以及大門外邊的一片空地,也就是農人碾麥子所用的場地,都被布置成了念經的地方。
此外,在大門旁邊,立起一個高高的桿子,桿子最頂處是一只仙鶴,仙鶴下邊是九個紙圈,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