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622年12月31日早晨福之村村口
“噠噠噠噠噠——!!!”
子彈的呼嘯聲似乎永遠也不會停止。
黑洞洞的槍口持續不斷地噴射著藍色火焰。
兇猛的火舌像張牙舞爪的野獸,貪婪地吸吮著新鮮的生命。
一時間,子彈橫飛,血肉四濺。
即使妖怪們的肉體再怎么強大,在秒速近千米的金屬射流面前也只有四分五裂的結果。
沖在最前面的一波倒霉鬼直接被射成了肉塊,炸得四分五裂,像一朵盛開的血肉之花。
后面的妖怪也好不到哪里去,高速飛行的子彈就像串糖葫蘆一般,無情地在它們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碗口大的血洞。
上一秒進來的妖怪還在活蹦亂跳向前沖,下一秒就變成了一俱殘缺不全、血肉模糊的尸體。
太快了,他們死的太快了,甚至來不及反應就當場暴斃。
即使死亡了,尸體卻還在依靠著慣性向前沖。
殘臂、斷肢四處飛舞,地上濃稠的血水四處蔓延,形成了一灘灘腥臭的血湖。
代目手持加特林,粗大的槍口死死地對著大門口的方向,大拇指死死按著電機的啟動按鈕。
他麻木地對著眼前的妖怪們傾瀉子彈,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耳邊的子彈呼嘯聲、肉塊撕裂的聲音不絕于耳。
凄厲的尖叫聲,鬼哭般的呻吟聲劃破天穹。
但是,所有的這些都和他無關。
在這段時間里,他的大腦已經徹底地停止了思考。
他只負責將準星對準敵人,然后扣動扳機就夠了。
那個時候,他仿佛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殺人機器。
眼前的場景漸漸地變得恍惚起來。
耳邊的聲音也開始聽得不真切。
就連時間的流逝感也慢慢變得奇怪了起來。
周圍的一切仿佛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紗,好似不真實的夢境。
有時,他看到飛濺的血花、斷裂的殘肢、紛飛的子彈在空中凝滯住了,同時耳邊的雜音也似乎被一堵隔音墻擋住了一樣,聽不到任何動靜,就好像某人按了暫停鍵一般。
有時,他又分明看到眼前的畫面就像被按了快進鍵,妖怪們一波又一波地沖進來,倒下去,沖進來,倒下去,如此循環。
妖怪們鬼哭狼嚎的聲音如同一盤斷斷續續的磁帶,時而播放,時而停止,時而縈繞耳畔,時而空靈虛幻。
這樣的狀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他已經忘了自己到底是以怎樣的心情去屠殺那些妖怪們的。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場景,他的腦子里只剩下一片血紅色。
血紅的血雨,血紅的殘肢以及血紅的天空。
等他從恍惚中蘇醒過來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妖怪們的尸體殘骸交錯、堆疊,壘成了一座尸山,幾乎堵住了整個大門。
斷肢,殘爪,肉塊和血脂混合交織,交相輝映,相應相合,構成了一副以血和肉為顏料畫成的胭脂畫。
冰冷刺骨的寒風吹過耳旁,尖利的風聲像是孤魂野鬼在耳畔悲鳴,如同一曲悲凄凜然的哀樂。
新鮮的血水四處蔓延,冒出滾滾白氣。
幾只沒有死透的倒霉鬼被壓在尸體堆中,拼命掙扎,發出了有氣無力的呻吟。
凄厲的哀鳴斷斷續續,此起彼伏,綿延不絕,仿佛閉幕曲的余響。
他像個木頭一般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場景,而嘴角卻不受控制地高高揚起,咧開嘴,露出了瘋狂的獰笑。
瘋狂殺戮所帶來的興奮感、爽快感刺激著他大腦里的每一根神經。
同時,突破道德人性的自責感、悲痛感又在極力地抑制著這股不受控制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