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肯定會有所反應,最終執行就會落到福建主官的頭上,這事得想一個對策。
由于淡江鏢局是草創,黃春平的情報網還沒有延伸至應天府,所以這封錦衣衛的奏報并沒有被黃春平得知,不過在遞進京師之后,有一些一鱗半爪的消息傳到在大沽的齊金寶那里了。
齊金寶在社團的安排下,在京師買了一棟普通的四合院,安排了幾個人,這幾個人的職責就是在外結交朋友,什么青樓楚館,商鋪伙計,官商牙人,三教九流無人不交,甚至還有各個勛貴,朝廷官員家的下人,更厲害的是,這一年多來,還結交了幾個小太監。
而齊金寶對這些人的要求就是把各種消息集中起來分析,尤其是跟社團有關的都要打聽。
最近幾天,好幾個渠道都傳出,福建錦衣衛上報大員異狀,疑建奴占據大員,齊金寶得到這個消息,立即上報給了在白翎島的王啟山,王啟山見此大吃一驚,趕緊抄報大員,而本部目前處于港口封凍狀態,只能延后了。
社團的通訊船就是快,這個消息從京師傳出,十天后就到了淡江港。
而在大明的朝堂之上,卻因為此事引起了軒然大波。因為暗伏在遼東的錦衣衛探子的消息歷盡波折也傳到了朝堂之上了。
錦衣衛都指揮使駱思恭當即具文上奏意思是遼東奏報,建奴正在圈禁遼東百姓,通過海路售予一個名叫團結商社的組織,換取稻米、番薯仔和腌制咸魚等食物,數量高達數萬人云云。
現在的朝廷首輔葉向高就是閩人,對大員之事比誰都清楚,不過他的家族在與淡江貿易之事中獲益匪淺,而且大員也控制不了,所以,在朝中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但從宮中轉來的奏報不得不讓他重視起來,皇帝已經知道了,轉給內閣也是應有之意,但如何應對得斟酌再三。
宮中的司禮監秉筆已經換成魏忠賢了,這個老家伙跟自己一直不對付,所以此事得小心謹慎啊。
葉向高找來次輔韓爌一同商議,“韓大人,這是宮中轉過來遼東的錦衣衛奏報,還有福建的錦衣衛奏報,您怎么看?”
韓爌其實已經知道了,但仍然拿起來看了一眼,關于團結社團的事他是有所耳聞的,他是山西蒲州人,在晉商中有些關系,遼東的毛皮來源減少他是知道的。所以當下就說道,“遼東大批移民通過遼海,這個建奴應該運作不了,只能是海外這個團結商社所為,該勢力將我大明赤子盡數流落海外瘴癘之地,以人命來墾殖,實在可恨。”這韓大人也是一個狠角色,上來就扣一頂大帽子。
葉向高也挺會裝,“竟有此事,不知消息來源可信?”
韓爌面露得色,“這也是在下猜測,如大員不是瘴癘之地,那里哪能輪的上這個勢力。”
葉向高沉默了,他也知道,大員是瘴癘之地,不過很奇怪,從大員傳來的消息,那邊的墾殖很順利,并沒有聽說墾民大規模死亡,而且發展速度非常之快,淡江港已經成為一個繁忙之地了。
他也是老狐貍,沒有反駁韓爌的說法,只是問詢道,“那以韓大人的意思,朝廷應該如何應對這個團結商社呢?”
韓爌自幼生活在山西內陸,對海上之事一點也不了解,以為一個商社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勢力,于是說,“內閣可以票擬,命福建水師整備前往大員,剿滅團結商社,解救我遼東百姓。”
葉向高鄙夷了看了韓爌一眼,心想,好大的口氣,人家能把好幾萬人一口氣運到幾千里之外的大員,就福建那點水師,連人家的牙縫都填不滿。何況福建水師那些破船,連澎湖都去不了,還想去大員?
葉向高是極不愿意動武,尤其是不愿意在閩地動武,他知道團結商社的能力,也知道閩地水師的能力,別把團結商社惹毛了,打向大陸,自己的老家可就慘了,另外,自己家族的生意斷絕,那得多大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