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歷四月的沈陽,春天依然悄悄來臨,遼河上的冰早已化掉,河邊的樹枝也吐出了新綠,一片勃勃生機。
城內的大汗宮中,四大貝勒團團而坐,名義上的大汗黃臺吉只是位置在尊位,座椅的形制并沒有和其他三貝勒不一樣。
四大貝勒各有自己的直屬旗,所以建州部現有形制與其說是君主制,不如說是共和制更為相似。另外,掌握兩白旗的阿濟格和多爾袞坐在一邊,今天探討的是大金國未來的戰略發展方向,是統一思想的會議,所以各方實權人物都要參加。
黃臺吉首先開場白,“我大金現在面臨的形勢很嚴峻,西面碰見寧遠城,該城形制詭異,非付出巨大代價不能拔取,目前來看我們是有心無力,蒙古那邊雖然我們一再勝利,但畢竟草原窮困,也沒有什么油水,我們為了籠絡草原部落,甚至還要倒貼錢糧,如此下去,坐吃山空吶!”
而代善由于事先跟黃臺吉有過交流,就挑起話題,“東面的毛文龍部猶如一顆釘子牢牢的扎在咱們的后腰位置,而且聽說高麗國對毛文龍也不滿意,認為其霸占鴨綠江流域,侵占了高麗國的土地,所以,毛文龍這顆釘子,是一定要拔除的。”
黃臺吉聽完后,連忙說道,“大貝勒說的極是啊!”然后眼光就看向阿敏。“二貝勒以為如何?”
阿敏這段時間是苦樂自知,嘆了一口氣,“毛文龍此賊忒是可惡,老汗當初交給我的差使就是盯住他,只是這老小子打仗有一套,加上甲械犀利,這些年雖然屢勝,但也被零打碎敲,損失了不少精壯旗丁吶。”他反正是不想打了,但是如果別人去打,他也愿意跟著,聽說那個老小子很有錢,一戰下來能撈不少。
“二貝勒一直和毛文龍作戰,能不能說說其具體情況?”黃臺吉說道。
“毛文龍的軍隊人數并不多,其核心軍力是大概四千人的神行軍,這支軍隊在三年前還不到二千人,那時就極為難纏,人人一支火銃,在山中密集發銃,打完就跑,跑得還賊快,個個狡詐如狐吶!”阿敏說道。
“咳,那火銃有什么可怕啊,明軍的火銃也就是聽個響,對上咱穿三層甲的大金勇士,跟燒火棍沒啥區別,還經常炸膛,二貝勒太高看他了。”一旁的小貝勒阿濟格嘲笑道。
阿敏一看這個毛頭小子,他是沒吃過毛文龍的虧,只能耐心說道,“毛文龍的軍兵跟普通明軍不一樣,不進入五十步以內,他們絕不放銃,而且銃勁極大。”
阿濟格卻說道,“二貝勒還是不敢硬來,明軍這種軟柿子,讓勇士身穿三重重甲,上去幾人一頓砍殺,立時了賬,哪能這么費勁!”
“哦,也就是阿濟格你的部下有如此勇氣啊,如果對上毛文龍,那老小子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阿敏想用激將法。
阿濟格聽得極為受用,還欲再說,被黃臺吉制止了,黃臺吉深知社團火銃的厲害,要不會他也不會重金從荷蘭人那里購買了小兩千支火銃,組建了漢軍火器兵。
“那有沒有招降的可能呢?”代善在旁邊問道。
“談過幾次,但都被他蒙混過去,老也不吐實話,也不說行,也不說不行,讓人發愁啊!”阿敏繼續說道。
“這個毛文龍賺的盆滿缽滿,咱們拿什么收買他啊!”黃臺吉在一旁吐槽道。“那老小子倒是生財有道,跟團社那幫人倒賣山貨,不少賺錢,這才能養起一支大軍,如果指著明國的軍餉,怕早就成叫花子了。”
“對啊,這神行軍的家屬居住在海島上,這些人都是毛文龍拿錢糧喂飽了的,不要求他們多能打,只要求能扛動火銃跑得快就行,平均一天山地行軍八十里跟玩一樣,著急一天能連續走個一百五六十里地,咱們的八旗勇士打他是沒問題的,可能現在跑不過他們了。”阿敏詳細補充道。
聽到阿敏的介紹,黃臺吉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沉思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