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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虎父無犬子,尚將軍太自謙了,觀貴公子甚為粗壯,當得是猛士,不過剛才一番言語,應該有不少的戰績吧?”袁大督師詢問道。
尚學禮連忙說,“哪有什么戰績,這小子出言無狀,頂撞督師,實在是罪該萬死!”
“不妨不妨,”袁崇煥對待低級將領還是有一套的,用手指著孔有德說道,“這位將軍,你來說說這位壯士吧。”
孔有德上前見禮,“尚將軍在數年之前,以區區五十人小隊,在被建奴包圍的情況下,力抗建奴鑲藍旗部二百人的進攻,能全身而退,因為當時未獲首級,故而未報功。”
而尚可義則站出來,施了一禮,說道,“孔將軍謬贊,當時若非孔將軍率民勇援救,我等已經戰死了。不過,咱們東江軍確實不懼建奴,都是軍士們敢戰,從那往后,建奴不敢踏入遼東山區。”
“哦,”袁崇煥大感興趣,刨根問道,“當時是怎么戰斗,詳實說來。”
尚可義便仔細說來,驚險之處讓袁崇煥也不免唏噓。
“建奴人少,最怕我們以人換人,我軍火銃只在五十步以內打放,擊中身軀即死,就算兩人換一人,建奴也死不起。故而從那以后,一直不敢進入我軍地盤。”
聽完尚可義的分析,袁崇煥長嘆一聲,連聲稱是。
接著尚學禮也上前表現一下,“督師其實不需要擔心建奴獲得此炮,彼能買,吾亦能買,難道他們能和我大明天朝比有錢不成,比開炮,耗也耗死他們,但是比弓馬,確實比不過,他們常年征戰,弓馬嫻熟,而我軍都是農夫出身,哪里能是對手,但是大炮火銃,我一農夫,扣動扳機,便能換對方一個練習弓馬十余年的勇士,說起來還是我們賺了哈。”
袁崇煥聽罷,竟然連連點頭,心情也好些了。
接下來,袁大督師興致勃勃的檢閱了這五百戰兵,然后又觀看了兩門佛朗機炮的射擊演練,毛文龍的炮兵是社團軍事顧問親自訓練的,操炮水平已然不錯,動作嫻熟而利落,打不打得準兩說,這個速度還是蠻快的,對大炮的保養也很到位,一連射了六炮,炮管發熱了才停下來。
這支隊伍的演練還真讓袁大督師挑不出毛病,甚至還小小的驚詫了一下,最后挑了幾個細節的問題把一眾武將給罵了一頓,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但這幫人是什么人吶,臉皮比城墻薄不了多少,一看督師大人罵罵咧咧的,就知道今天動不了尚方寶劍了,人人唯唯諾諾,虛心接受批評,算是過關。
袁崇煥從今天的檢閱上得到一些啟示,就改變了主意,想多看看,有好的方面也借鑒一下吧,于是安排行程,讓尚學禮等人安排,去鴨綠江西岸山區巡視一圈,而尚學禮等人以那邊危險為由苦苦相勸,但最終還是擰不過大督師,只能跟隨前去。
袁督師這一趟是好一頓考察,對神行軍的作戰方式,訓練情況,戰兵們的收入,伙食等調查得七七八八,一圈下來不禁咋舌,這毛文龍還真狠,這得薅高麗友邦多少羊毛啊,才能供得起這一幫人,那都是用錢糧堆出來的。
不過這幫人還真有點能耐,袁崇煥在山區亂竄,基本上看不到驕橫的建奴兵馬出沒,尤其是長白山區域,東江鎮的人大搖大擺的伐木,收山貨,還養柞蠶,絲毫不懼建奴過來搶掠。這跟遼西完全兩樣啊,遼西那邊明軍基本出不了城,城外是一波又一波建奴刮地皮,百姓都不敢種地,種了也白種,收秋的時候也讓建奴刮走。
“尚將軍,這個柞蠶是怎么回事啊?”袁崇煥發現了一個新鮮玩意。
“回督師大人話,遼東山區土地貧瘠,種地也收不上什么東西,老百姓就在柞樹上養柞蠶,這柞蠶繭就賣給團社了,團社給紡成柞蠶絲綢,拿去騙那幫沒有見識的紅毛夷和佛朗機人,聽說那冒牌貨賣的還挺好,”尚學禮張嘴就沒半句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