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土溝是一條南北向的大水溝,要是在豐水季節,那是真正的水溝,甚至可以行船,但是如今滴雨未下,溝里只有淺淺的水,在水的滋潤下,溝邊的灌木已經返青長出綠芽。
張定國率軍沿著樂土溝南撤,速度并不快,很快就被許定國的騎軍發現,張定國也不繼續跑了,在樂土溝的西側設下大陣,迎戰許定國的追兵。
許定國和張定國分別派出了自己的力量張定國的四百長牌長矛兵和四百火銃兵,沿著樂土溝布陣,在樂土溝的外側,四百騎軍分成八個小隊拉開一大片地域,護著作為后備隊的三百槍弩兵。
而許定國的官軍則拉開黑鴉鴉的一大片,前方跑的比較快的前鋒軍匆匆忙忙的組成一個臨時的方陣,大概也是火銃兵和長矛兵各半,不過笨重的長牌還在很遠的地方吭哧吭哧的往前挪動。
張定國目測敵人前鋒敵人大概一千人,騎軍比較多,大概六七百,而方陣士兵只有四百余人,嗯,可以發起進攻了。
悠揚的牛角號吹起,張定國的主陣動了,前方是四百火銃兵,而且這四百火銃兵非常特別,全是穿著灰布短褂,扎著紅色頭巾的女兵,她們兩手舉著點了火繩的大員造火繩銃,銃口一排排整齊的指向天空,腳踏著鼓點,整齊的走在了隊伍的正前方。
跟在后面的是舉著長矛的男兵,穿著一水的扎甲,戴著鐵盔,他們都是前面女兵的男人,成為女兵們的堅實后盾。
兩側是拿著槍弩的預備隊,在進攻的時候,笨重的長牌拖在最后面,和主陣相隔有十幾米的距離。
張定國的大陣如排山倒海一般,堅定的向著官軍的前鋒壓過去,因為追的急,許定國的士兵們還沒有恢復體力,只能組成猬集一團的陣型,驚恐的看著張定國的大陣逼近。
許定國的前鋒騎軍占有的數量比較大,其騎軍指揮官看著自己的步軍勢單力孤,便帶領騎軍上去騷擾張定國的大陣。
但是一窩蜂的官軍騎兵在距離大陣五十步時,便遭到張定國的槍弩兵攢射,勁力十足的弩箭給騎軍帶來了個位數的傷亡,官軍騎兵又一窩蜂的退了下去。
接著又過來一窩蜂,同樣被射了下去。直到一支許定國的家丁騎軍冒著弩箭的傷亡沖上來,但是槍弩的槍刃如刺猬般的豎立,許定國的騎軍馬匹怕尖刺,打了一個轉便繞道了,在繞道的過程中被第二排的弩箭又攢射了一陣。
趁著混亂的時候,張定國的騎軍抓住時機斜插了過來,一堵墻就把官軍騎兵給殺亂了建制,官軍騎兵一個個落荒而逃,剩下墜馬的受傷騎軍在地下躺著哀嚎。
張定國的大陣絲毫沒受影響,以固定的頻率向明軍的陣型接近,在一百步以外的時候,張定國派出了幾個散兵,手持火銃對著官軍的陣型有一銃沒一銃的打放。
官軍的火銃手開始零星的,慌亂的回擊,漸漸的,隨著張定國的大陣慢慢接近,官軍的火銃紛紛打響了,騰起的硝煙漸漸的把官軍陣型淹沒。
張定國絲毫不為所動,所有的女火銃手的銃口仍然朝著天上,不時有受傷的火銃手倒下,但很快被拖離大陣送到后方急救,前沿的指揮官不斷的判斷敵情,決定第一發的時間。
“哈哈,對面的官兵看來要慫,讓長矛手和預備隊做好沖殺的準備。”張定國年輕的臉龐上滿是戰斗的欲望。
當張定國的大陣走到官軍正前方五十步以內時,敵人的銃聲只有零星的響起,白煙籠罩了大陣,看不清里面是一個什么狀況。
“所有火銃立跪發,”前沿指揮官發布了射擊的命令,女子火銃手整齊的停了下來,緊靠在一起,形成了緊密的兩排,然后前一排單膝半跪,第二排站立,火銃改為平直的指向對面官軍大陣,然后用嘴去吹亮火繩頭,確認火繩還亮著。
隨著指揮旗落下,銅哨聲響起,兩排煙龍噴薄而出,射向對面濃煙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