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要是同意招安,那前面跟張獻忠簽訂的協議那就不作數了,張獻忠成了官軍,那他還能讓你左良玉在中間吃一塊?何況他們成了官軍,那就不可能名正言順的去裹挾百姓成為流寇了,左良玉不就是需要張獻忠那一塊流寇的招牌么?
“經略大人,您看卑職需要做點什么?只是卑職陣仗還行,只是這招安的事,俺也做不了啥啊。”左良玉決定以退為進,怎么也不敢拂了經略大人的意。
“哦,也沒準備要你做什么,只是想從你這里了解一下,獻賊如今的勢力到底有多大?”楊嗣昌的意思是看看張獻忠的能耐到底有多大,好給他一個匹配的招安官位。
“啟稟經略大人,獻賊還是有點勢力的,俺自問軍陣之事還行,也就能把獻賊主力打跑了,但是袁督師帳下的許總兵,軍力也有七八千人,竟然被獻賊的偏師打崩,還丟了兩門大員炮,軍資被焚毀一空,可見獻賊不太好打,要是招安,這個官位給小了,估計獻賊看不上呃。”左良玉說道。
楊嗣昌沉吟了一番,心想,也是,獻賊的偏師據袁崇煥的戰報得有一萬余人,那獻賊主力不得有好幾萬人吶,這左良玉還是有幾把刷子的,靠著本部一萬多人。也沒用別人幫忙,楞把獻賊幾萬人給打跑了。
可是要全面圍剿獻賊,不得動員十幾個總兵啊,整個大明朝有多少總兵官?數一數手中的軍力秦軍不能動;盧象升現在能維持局勢都不錯了;南直隸和京師的京營倒是軍力雄厚,但是京營咋回事還不知道,別過來被獻賊給端了賣了。
哎呀,頭疼得不行呃,左良玉也說得對,獻賊坐擁幾萬軍隊,給個啥官位人家能滿足呢,給個總兵人家能干?
左良玉又添油加醋的說道,“獻賊如今敗退而走,這樣東線袁督師那里的壓力就大了,經略大人能不能速速調撥些錢糧,俺好率軍追擊而去,要不萬一袁督師那邊堵不住,獻賊很可能突入南直隸,那就不好辦了。”
按理說,楊嗣昌這個五省經略并不包括南直隸,那是屬于南京陪都的那一套班子管轄,而且南京的勛貴多如牛毛,怎么也輪不到楊嗣昌去管。
但是獻賊是從楊嗣昌的地盤跑過去的,這就讓楊嗣昌也難辭其咎,要是南京有什么閃失,對風雨飄搖的大明朝意味著什么,那用屁股都能想象得到。
“昆山,你克服一下困難,我先給你籌措十萬元的軍費,后續的錢我陸續想辦法,實在不行,抓住的流寇你可以自行處理,就一條,速速跟隨獻賊,不能讓他進入南直隸。”楊嗣昌懇切的說道。
“卑職謹遵經略老大人軍令。”左良玉單膝跪地,抱拳領令。
張獻忠在撤離后,沒多久就見到了從鳳陽城下兜了一個大圈的張定國,張定國本來要去淮河上游助戰,見到撤離的張獻忠還以為張獻忠打了一個敗仗。
“阿達,定國來晚了,要是額再快一點,也能幫阿達應付一下官軍。”
張獻忠滿臉笑意的看著自己這個最喜愛的義子,“定國吾兒,你做的很不錯了,阿達原不指望你能退敵,能拖住官軍一段時間就好,誰知你天生就是一塊打仗的料啊,以小博大,打崩了一面官軍,還繳獲了兩尊大員炮,你不知道,阿達在左二愣子那里吃了大員炮多少虧呃。”
“阿達,您不說還忘了,那大員炮可真好使啊,四匹馬拖著行走如風,要是用開花彈,可以打二里地之外的官軍呢,真是一個好東西。”張定國一說起大員炮來,立刻就眉飛色舞。
“好啊,好啊,如今額也有大員炮了,哪里還能怕左二愣子呃,聽說吾兒還俘虜了整個大員炮的炮組,實在是高興啊。”張獻忠笑得見牙不見眼。
“阿達,額把俘虜們都放了,包括那些個炮手。”張定國說道。
“啊,沒有了炮手,那大員炮還有誰能擺弄啊,那不就廢了,”張獻忠瞬間臉色大變。